邓氏医馆的中药味裹着晨雾钻进鼻腔时,陈云刚把最后一盒开工红包塞进施工队长手里。
他拍了拍沾着石灰的袖口,转身进了二楼店铺。老药柜的铜环擦得锃亮,抽屉里当归、黄芪的香气混着晒干的陈皮,漫过他常坐的太师椅。刚端起茶盏抿了口,门帘就被掀开——刘明裹着藏青西装,手里攥着份烫金请柬,鼻尖还沾着外面的寒气。
“陈老板,爱德华先生的消息。”刘明把请柬往桌上一放,指尖敲了敲,“他说只要您治好他的病,西摩尔城堡的东方文物全归您。”
陈云的茶盏顿了顿。西摩尔城堡——他记得那座矗立在英格兰北部的中世纪建筑,墙上还嵌着鸦片战争时英国抢来的青花瓷片。“他的病…很重?”
“重到快死了。”刘明拉过椅子坐下,掏出烟盒又想起什么似的收回去,“皮肤瘙痒起先以为是过敏,后来越来越厉害,欧美医院都治不好。现在靠打营养针维持,吃50片抗过敏药才能止半小时痒。”
陈云突然笑出声,笑声撞在药柜上,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50片?”他指节叩了叩桌,“西药是堵,不是疏。这病我用三副中药就能调过来——他这是长期吃面包烧烤,燥热之气积在血液里,得用黄连、黄芩清血热,再用当归引气下行。”
刘明瞪圆眼睛:“那他为什么不找中医?”
“他的私人医生是哈佛毕业的,看不起中医。”陈云端起茶盏,“再说了,他要是信得过中医,也不会等到快死了才找我。”
刘明搓着手:“那您…要不要去英国?”
陈云的笑收了。他望着窗外飘着的细雪,想起三年前英国皇室派来的杀手,想起上帝之矛组织藏在暗处的枪口。“不去。”他说,“我怕到了英国,连给爱德华看病的机会都没有,先成了皇室的靶子。”
傍晚时分,阿龙的电话打过来时,陈云正蹲在店铺后院晒药材。
“假护照?”他擦了擦手上的甘草粉,“龙组能办?”
“你现在是顾问,要什么身份没有?”阿龙的声音带着笑,“明天就能拿到,名字随便你挑——比如‘陈默’,或者‘林深’。”
陈云摸着后颈的疤:“用假身份去英国,要是被查出来…”
“放心。”阿龙打断他,“护照是从巴哈马办的,查不到中国这边的记录。但你要想清楚——去了英国,就是往狼窝里钻。”
挂了电话,陈云望着天上的月亮。后院的腊梅开了,香气裹着药味飘过来,他却没心思赏。爱德华的文物像块磁石,吸引着他;可英国的危险,像把刀悬在头顶。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一看,是沈成龙的号码。心跳瞬间加快——只有紧急任务,才会直接打他手机。
“陈小子,叶老跟你说。”沈成龙的声音里带着疲惫,“西藏古格王朝那边…出事了。”
叶老的声音像炸雷,劈得陈云耳朵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