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水湾别墅,医务室内。柔和的灯光下,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血腥混合的奇异气味。陈云赤裸着上身,坐在一张铺着雪白消毒垫的诊疗椅上。他后背肌肉线条流畅,但此刻,那宽阔的背脊上,却布满了十几道长短不一、深浅各异的伤口!
伤口边缘皮肉翻卷,有些地方还粘连着凝固的血痂和破碎的衣物纤维,看上去触目惊心!尤其是左肩胛骨下方和右后腰两处,伤口深可见骨,边缘呈现出不规则的撕裂状,显然是匕首或利器反复切割、拖拽造成的!换做常人,这样的伤势足以让人痛晕过去,甚至失血过多危及生命!
然而,陈云却只是微微蹙着眉头,脸色虽然因失血而略显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明,呼吸也平稳有力,仿佛那些狰狞的伤口不是长在自己身上。
刘医生戴着无菌手套,动作轻柔而专业。他先用无菌生理盐水浸湿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周围的污垢和干涸的血迹。动作间,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
随着污垢被清理干净,伤口露出了真容。
没有想象中的红肿、溃烂或脓液。
伤口边缘的皮肉,呈现出一种极其健康的、微微泛红的色泽!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些原本应该深可见骨、需要缝合甚至植皮的伤口深处,此刻竟然被一层淡粉色、如同新生婴儿皮肤般细腻光滑的肉芽组织所覆盖!肉芽组织生长得极其旺盛,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而坚定地向着伤口中心合拢!
而那些较浅的划伤和擦伤,更是已经完全结痂!暗红色的血痂边缘微微翘起,底下露出新生的粉嫩皮肤!有几处血痂甚至已经开始自然脱落,露出
这……这怎么可能?!
刘医生行医数十年,在洪门这种刀口舔血的家族里,处理过无数枪伤刀伤!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愈合速度!这完全违背了医学常识!别说一个小时,就算是精心护理一周,也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如手术刀,死死盯着陈云平静的侧脸:“陈少爷,你……你确定这些伤……是一个小时前受的?”
陈云微微侧头,迎上刘医生惊疑不定的目光,心中了然。灵蛇丹的药效,果然非同凡响!他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无波:“是的,刘医生。就在乐古道被伏击时受的伤。”
“不可能!”刘医生失声低呼,他下意识地拿起镊子,轻轻触碰了一下陈云后腰那道最深的伤口边缘。触手之处,皮肉温热而富有弹性,完全没有感染发炎的迹象!那层覆盖在深处的粉色肉芽,更是如同最上等的丝绸般光滑坚韧!
“这……这简直是神迹!”刘医生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震撼和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狂热,“我从医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如此违背常理的愈合速度!这伤口……这肉芽……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有的恢复能力!陈少爷,您……您是不是服用了什么特殊的药物?”
陈云心中微动。刘医生是陈镇东的心腹,医术精湛,为人可靠。他略一沉吟,从背包里(经过简单清理)取出那个装着灵蛇丹的玉盒,打开盒盖,一股浓郁而奇异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带着一种清凉醒脑、却又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气息。
“是这个。”陈云取出一枚鸽蛋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温润琥珀色泽、表面隐隐有金色丹纹流转的丹药,“在乐古道遇袭时,我吃了一粒。”
嗡!
刘医生的目光在接触到那枚丹药的瞬间,如同被磁石吸引!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那浓郁到化不开的药香钻入鼻腔,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连日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更让他心惊的是,仅仅是闻到这股药香,他丹田深处沉寂多年的内家真气,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活跃起来!
“这……这是什么丹药?!”刘医生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凑近,却不敢伸手触碰,仿佛那丹药是易碎的稀世珍宝,“这药香……这丹纹……这……这绝非人间凡品!难道是……传说中的……仙丹?!”
陈云合上玉盒,药香瞬间收敛。他看着刘医生震惊失态的样子,淡淡一笑:“刘医生言重了。只是一点家传的保命丹药罢了,名叫‘灵蛇丹’,对外伤有些奇效。”
“灵蛇丹……”刘医生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精光爆射,“陈少爷!这丹药……这丹药的价值……无法估量啊!这不仅仅是外伤神药!我刚才仅仅是闻到药香,就感觉体内旧伤隐痛有所缓解,真气都活跃了几分!这丹药……恐怕还有洗髓伐毛、固本培元的逆天之效!这……这简直是国之重宝!”
他猛地站起身,神情激动而郑重:“陈少爷!此事非同小可!这丹药的存在和功效,一旦泄露出去,必将引来滔天巨祸!您……您一定要慎之又慎!”
陈云看着刘医生眼中毫不作伪的关切和震撼,心中微微触动。他点了点头:“多谢刘医生提醒,我明白。”
刘医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重新坐下。他再次看向陈云后背那些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的伤口时,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充满了敬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
“陈少爷,您的伤口……已经不需要特殊处理了。”刘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这灵蛇丹的药力还在持续发挥作用,按照这个速度,最迟明天早上,这些伤口就能完全愈合,连疤痕都不会留下!简直是……神乎其技!”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失血过多,元气还是有所损伤。我给您开一些温补气血、固本培元的汤药,您按时服用,静养几日即可。”
“有劳刘医生。”陈云道谢。
处理好伤口(或者说,确认了伤口的神奇愈合),陈云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佣人的引领下,来到了别墅二楼那间宽敞、肃穆的书房。
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巨大的红木书桌后,陈镇东端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陈镇北、陈大雷以及几位陈氏核心叔伯分坐两侧,人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寒霜。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雪茄烟味和压抑的怒火。
当陈云推门而入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看到他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尚可,步履沉稳,众人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放松了一丝。
“阿勇!快坐下!”陈镇北连忙起身,亲自拉过一张椅子。
陈镇东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在陈云身上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他平静的脸上,沉声问道:“伤……怎么样了?”
“伯公放心,都是皮外伤,刘医生已经处理过了,无碍。”陈云平静地回答,在陈镇北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无碍?”陈镇东猛地一拍桌子!红木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几十号人!光天化日之下!在摩罗街!在浅水湾道!动用刀枪!火箭筒!甚至不惜炸山落石!就为了要你的命!这叫无碍?!”
他浑浊的老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寒芒,声音如同九幽寒冰:“纳兰景!这个小畜生!真当我陈家无人了吗?!敢在香江如此肆无忌惮!真以为他纳兰家能在京都一手遮天?!”
“大哥!”陈镇北眼中也燃烧着怒火,“这次我们损失了十几个好兄弟!大狗、猪毛他们……都是跟了我们十几年的老兄弟!这笔血债,必须用血来偿!”
“对!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