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港币?陈云心中冷笑。这老头要么是真不识货,要么就是在装糊涂。这“天机盘”的价值,岂是金钱能衡量的?它本身就是一件足以引发腥风血雨的禁忌之物!
“五万?”陈云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太贵了吧?就一个破铜烂铁……”他作势要放下。
“嫌贵?”老头嗤笑一声,又吸了口烟,“爱要不要。这东西看着不起眼,可沉得很,说不定里面是金子呢?”
陈云心中一动。这老头看似随意,但最后那句“说不定里面是金子”却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他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另有所指?
就在陈云准备再次开口压价时,一个带着明显京腔、语气轻佻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陈大师吗?怎么,在香江这地界儿……也学着捡破烂了?”
陈云眉头微蹙,循声望去。
只见纳兰景带着几个衣着光鲜、神态倨傲的纨绔子弟,正一脸戏谑地站在摊位前。纳兰景的目光扫过陈云手中的青铜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和……幸灾乐祸?
“纳兰景?”陈云眼神瞬间冰冷。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怎么?陈大师看上这破铜烂铁了?”纳兰景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陈云,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弧度,“五万是吧?老板,这东西……我要了!我出……十万!”
轰!
摊位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不少游客和摊贩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十万港币买一个破铜疙瘩?这年轻人是钱多烧的,还是脑子进水了?
摊主老头浑浊的眼睛猛地一亮!香烟都忘了抽!
赵福来、柳轩和张发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们岂能看不出纳兰景是在故意抬价,恶心陈云!
陈云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纳兰景,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纳兰大少,好大的手笔。十万……买一个‘破铜烂铁’?”
“千金难买我乐意!”纳兰景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眼神挑衅,“怎么?陈大师舍不得加价了?还是……囊中羞涩了?要不要我借你点?”
他身后的几个纨绔也跟着起哄:
“就是!陈大师不是挺能捡漏的吗?加价啊!”
“十万就怂了?看来在香江水土不服啊!”
“景少大气!十万买个乐子!”
陈云看着纳兰景那张写满恶意的脸,又瞥了一眼他身后那几个狐假虎威的纨绔,心中冷笑更甚。他不在乎钱,但这“天机盘”……绝不能落在纳兰景这种人手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青铜盘,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纳兰景:“纳兰景,你确定……要跟我争这东西?”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蕴含着某种无形的力量。丹田深处,《秘藏心鉴》的鱼形真炁微微震颤,一股冰冷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纳兰景被陈云的目光看得心头莫名一悸,但随即又被更大的怒火淹没!他堂堂京都纳兰家的少爷,岂能被一个内地来的土包子吓住?!
“争?你也配跟我争?”纳兰景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老板!十万!现金!现在就要!”
“好!好!好!”摊主老头激动得手都抖了,连忙点头哈腰,“这位少爷大气!东西是您的了!”
纳兰景得意洋洋地掏出一叠厚厚的港币,就要递给老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陈云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踏前一步,一股无形的气势骤然爆发!手中的青铜盘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盘面那些阴刻的凹槽中,暗金色的物质骤然亮起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洪荒气息的幽光!
“纳兰景!”陈云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警告!
“这东西……你拿不起!”
“强行染指……小心……引火烧身,万劫不复!”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纳兰景伸向老头的手猛地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阴冷气息,毫无征兆地从那青铜盘上弥漫开来,顺着他的指尖瞬间侵入体内!
“啊!”纳兰景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如同被毒蛇咬中般猛地缩回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席卷全身!他惊恐地看着陈云手中那枚看似不起眼的青铜盘,又看看自己刚才触碰盘面的手指,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陈云不再看他,转向同样被那股阴冷气息惊得后退一步的摊主老头,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老板,这东西,我要了。”
“五万。现金。”
他掏出五叠千元港币,放在摊位上,然后拿起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盘,转身就走。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留下纳兰景僵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眼中充满了惊疑、愤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他死死盯着陈云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自己完好无损却冰冷刺骨的手指,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景少……你……你没事吧?”一个纨绔小心翼翼地问道。
“滚!”纳兰景猛地一甩手,脸色狰狞地低吼,“给我查!查清楚那破盘子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还有……给我盯死陈云!在香江……我要他……好看!”
他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怨毒。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股侵入体内的阴冷气息,如同跗骨之蛆,让他心底深处……第一次对这个叫陈云的年轻人,产生了一丝无法言喻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