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暗红色的能量刃穿透了璀璨壁垒,虽因卡尔加的拼命闪避未能直接刺中心核,却也在其肩胛与胸膛交界处,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伤口边缘没有流血,而是呈现出一种规则层面的“崩塌”状态,血肉与能量在不断扭曲、湮灭,试图修复却又被谬误之力不断干扰,痛苦远超肉体创伤。
“萨尔克——!!”卡尔加发出一声饱含无尽愤怒与耻辱的咆哮,不顾道基受损,疯狂燃烧神血,刺目的完美之光如同超新星爆发,强行将萨尔克震开。他甚至来不及收回散落的衣物,化作一道带着裂痕的流光,无比狼狈地遁向盆地深处,气息瞬间萎靡了大半。
萨尔克舔了舔嘴角,阴冷地笑着,并未追击。他感受着从卡尔加那里掠夺来的一丝精纯的“完美”源质,以及成功重创一位强敌的快意。满地狼藉的幻欲花瓣缓缓消散,仿佛刚才那场香艳而致命的陷阱从未存在过,只留下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甜腻气息,以及卡尔加道途上那道难以磨灭的“错误”伤痕。这一击,虽未取其性命,却几乎废掉了完美者卡尔加在本次争锋中更进一步的可能,其心灵上的破绽,恐怕将伴随他很久很久。
长期的厮杀让部分真神意识到单独行动的危险。隐者格罗姆·雷翼与倒吊人阿尔克·烈风暂时结盟。隐者擅长隐匿与预言,倒吊人则拥有颠倒规则、牺牲换取力量的诡异能力。两人配合,数次躲过母亲萨布斯的追踪,并联手伏击了落单的命运之轮卡尔洛克·烈蹄。
在一片时间流速紊乱的峡谷,隐者以【命运迷雾】干扰卡尔洛克的预知,倒吊人则施展【倒逆献祭】,以自身部分生命为代价,短暂颠倒了峡谷内的因果规则,使得卡尔洛克的攻击屡屡落空,甚至反噬自身。
“格罗姆,阿尔克!你们以为联手就能对抗母亲吗?”卡尔洛克怒吼,命运长河的虚影在他身后奔腾,却如同撞上无形的堤坝,无法冲刷到对手。
“命运的轨迹,早已布满裂痕。”隐者声音缥缈,手中【隐秘之杖】点出,一道无形无质、却能侵蚀命运线的攻击悄无声息地袭向卡尔洛克。
就在卡尔洛克疲于应付之际,倒吊人抓住了那一瞬间的破绽,颠倒规则之力集中于指尖,一指点出——“因果倒置·死劫自承!”
卡尔洛克试图施展的绝杀一击,其蕴含的毁灭性能量竟在规则颠倒下,猛地回灌自身!他目眦欲裂,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轰——!
剧烈的爆炸在峡谷中回荡,卡尔洛克重伤濒死,大道机缘被隐者与倒吊人瓜分。然而,就在他们放松警惕的刹那,隐者格罗姆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手中的【隐秘之杖】突然调转方向,一道更加阴狠的、针对灵魂本源的攻击,直刺刚刚施展完禁术、处于短暂虚弱期的倒吊人阿尔克后心!
“你……!”阿尔克惊怒交加,勉强扭转身形,却被隐秘之力贯穿肩胛,灵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抱歉,阿尔克,大道的机缘,一人分享,总好过两人均分。”隐者声音依旧平静,身影却迅速淡化,融入环境消失不见。短暂的联盟,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随着时间推移,母亲萨布斯开始展现出其恐怖的实力。她并未主动四处猎杀,而是如同世界的核心,端坐于【哀恸花园】在盆地中央显化的实体投影之中。那是一片蠕动的、覆盖了数十里方圆的暗绿色森林,妖异的花朵绽放,藤蔓如同触手般蔓延,所过之处,规则被同化,能量被汲取。
白塔真神贝克·格罗塔·暗爪,试图以【白塔】的无穷算力与知识库,解析哀恸花园的规则结构,寻找破绽。他化身为一尊巨大的、由无数符文和数据流构成的虚影,如同行走的图书馆,亿万道解析光束射向花园。
“知识,源于生命,亦当回归生命。”萨布斯空灵而慈悲的声音从花园深处传来。下一刻,那些妖异的花朵齐齐转向白塔虚影,花心处的扭曲面孔发出无声的尖啸!一股难以言喻的、针对智慧与意识本身的污染力量,沿着解析光束逆流而上!
“呃啊!”白塔虚影剧烈震颤,构成他身体的符文和数据流如同被病毒感染的代码般迅速崩溃、扭曲。他引以为傲的知识壁垒,在这股直接污染意识本源的力量面前,竟显得如此脆弱。他疯狂后退,切断联系,但部分意识已被永久污染,眼中充满了混乱与癫狂,序列位阶甚至出现了不稳的迹象,最终被迫退出核心区域,在盆地边缘苟延残喘。
红祭司诺特斯,在经历了多年征战与对冥河规则的深入研究后,内心的困惑与对母亲道路的怀疑达到了顶点。他决定直面萨布斯,寻求一个答案,或者说,进行一次验证。
他来到了哀恸花园的边缘。血色的【血色祭典】领域与暗绿色的花园领域轰然对撞!
“萨布斯!你所追求的秩序,尽头唯有死寂!看看这片土地,看看那些被你‘净化’的灵魂!”诺特斯怒吼,血海滔天,化作无数蕴含着理性解析之力的血色战矛,刺向花园核心。
“冥河已至,诺特斯。顺者昌,逆者亡。你的困惑,源于对旧世界的留恋。”萨布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更多的却是无可动摇的冰冷。哀恸花园的藤蔓疯狂舞动,轻易绞碎了血色战矛,那腐朽甜香的气息弥漫开来,开始侵蚀诺特斯的血气与理智。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诺特斯以往抚平的规则污染区,此刻仿佛受到了冥河力量的召唤,残留的异种规则在他体内蠢蠢欲动,与哀恸花园的力量里应外合!
“原来……我所做的,不过是为你的‘冥河’清理河床……”诺特斯惨笑,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试图理解、抚平变异规则的行为,无形中削弱了世界对冥河力量的抵抗,反而加速了萨布斯所期望的“纯净”世界的到来。
内外交困之下,诺特斯的领域开始崩溃。一根巨大的、布满尖刺的荆棘藤蔓,如同命运之枪,穿透了血海,贯穿了他的神躯!
“毁灭之后的‘存在’……究竟是什么……”红祭司诺特斯,这位老牌真神,带着最终的疑问与不甘,神格破碎,神魂被哀恸花园吞噬,成为了母亲萨布斯力量的一部分。他的陨落,标志着怒火部族内部最后一股可能质疑萨布斯的力量,彻底烟消云散。
十年期限将至,怒火盆地内还存活的身影已寥寥无几。母亲萨布斯吞噬了红祭司的力量,气息更加深不可测。隐者格罗姆·雷翼凭借隐匿能力幸存,倒吊人阿尔克·烈风带着隐者背叛的创伤艰难支撑,白塔贝克·格罗塔·暗爪意识混乱,在边缘徘徊,完美者卡尔加·塔尔·战爪重伤未愈,错误萨尔克·烈火则如同毒蛇般潜伏在暗处。
而原初魔女格罗尔塔·布罗·铁血,在整个争锋过程中,几乎从未主动出手。她行走于战场的边缘,如同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无论是萨尔克的诡诈,隐者的背叛,还是萨布斯的恐怖,似乎都无法引起她丝毫的兴趣。
她偶尔出手,也只是弹指间湮灭靠近的能量乱流,或是将某些试图偷袭她的倒霉真神(如状态完好的黑暗真神乌尔玛克,他曾试图以永夜牢狱吞噬魔女,却被魔女随手一道源自太初的混沌魔力反噬,最终在挣扎中陨落)随手抹去。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谜团,其超然姿态,甚至连气势正盛的萨布斯,都下意识地避免与之正面冲突。
与此同时:隅国的末日
就在大道争锋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外界,怒火部族对隅国的战争,呈现出一面倒的碾压态势。
失去了裴从美这样的顶梁柱,仅凭序列低微的任则同和少数残兵败将,隅国根本无力抵抗怒火部族的铁蹄。神明之手莫卡尔·疾风,已晋升天使之王,他率领着“秩序裁决所”的精锐,如同死亡的飓风,席卷隅国残存的城池。
没有激烈的对抗,只有无情的屠杀与毁灭。莫卡尔手持燃烧着秩序圣焰的巨剑,每一次挥落,都有成片的建筑化作废墟,负隅顽抗的守军如同麦秆般倒下。他眼神冰冷,毫无波澜,仿佛在执行一项再平常不过的清洁工作。
世界历8000年,战争开启不久,怒火部族大军便兵临隅国残破的都城之下。任则同试图组织最后的抵抗,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黑暗真神乌尔玛克(在进入大道争锋前参与了对隅国的总攻)的阴影笼罩了王宫。任则同,这位仓促继位、毫无威望的末代君主,甚至连像样的反抗都未能做出,便被乌尔玛克从阴影中探出的利爪,连同他坐下的王座,一同撕成了碎片!
【弑君】!隅国,这个曾经与怒火部族并立,经历了无数风雨,最终在裴从美带领下试图寻找微光之路的古老国度,就此彻底灭亡。其领土被怒火部族迅速接管,残余的子民要么被屠杀,要么沦为奴隶,要么逃入更加危险的荒野,苟延残喘。
世界历8010年:争锋落幕与道主归位
当世界历8010年的钟声(或许只是概念上的)敲响,持续十年的【第9次大道争锋】终于落下帷幕。
怒火盆地中央,大道符文重新凝聚,洒下恢弘的光辉。最终,七位幸存者见证了结果:
1.原初魔女|格罗尔塔·布罗·铁血 - 战力 (气息愈发深邃,如渊如海)
2.母亲|萨布斯·冰熊 - 战力 (吞噬红祭司后,实力暴涨,周身环绕的冥河气息与荆棘领域几乎化为实质)
3.倒吊人|阿尔克·烈风 - 战力 (带伤幸存,眼神阴郁)
4.隐者|格罗姆·雷翼 - 战力 (气息更加隐秘难测)
5.白塔|贝克·格罗塔·暗爪 - 战力 (意识混乱,但凭借底牌侥幸存活)
6.完美者|卡尔加·塔尔·战爪 - 战力 (伤势依旧严重,光芒黯淡)
7.命运之轮|卡尔洛克·烈蹄 - 战力 (重伤未愈,气息萎靡)
大道光辉最终汇聚于原初魔女格罗尔塔·布罗·铁血之身!她甚至没有主动争夺,那机缘便如同受到至高存在的吸引,自然归附于她。
万物共鸣,新传奇起航!她接受了那道主印记,脸上依旧无喜无悲,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气息汹涌、眼神深处隐含不甘的母亲萨布斯,随后身影便淡化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母亲萨布斯冷哼一声,虽未夺得道主之位,但吞噬红祭司、灭亡隅国,她的力量与势力都已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她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冥河之力与哀恸花园更加紧密的联系,目光投向远方,那是锡矿工会的方向,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后可能存在的、成规模的“不谐之音”。
“冥河潮涌,彼岸在望。下一个五十年,当是荆棘王座,独尊天下之时。”她的低语,伴随着冥河的波涛声,在破碎的世界中回荡。
而在地下,锡矿工会的“方舟龙骨”,那沉重的心跳声,似乎也变得更加急促、有力了起来。绝望的黑暗愈发浓重,但微光,是否真的已彻底熄灭?答案,依旧沉沦于未来的迷雾之中,只是这迷雾,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血腥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