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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王座染血,烟火焚城(世界历 6851-6900 年)(2 / 2)

任已嘉不知道的是,此刻王宫的偏殿里,裴公前正抱着他的宠妃苏娘,苏娘的手指划过裴公前的脖颈,声音软得像蜜:“陛下,任大人要是死了,以后的净化符文,可就没人会画了。” 裴公前咬着她的耳垂,指尖捏着她腰间的玉佩 —— 那玉佩是任已嘉上次进献的,说是能挡疯癫残丝:“没人会画,就找会画的人来,反正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想活命的人。”

苏娘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裴公前的怀里 —— 她想起昨天去御花园时,看见任已嘉蹲在蔷薇丛里,给一朵断了茎的蔷薇缠布条,那样子,比裴公前给她戴玉佩时还认真。

可这份认真没救了任已嘉。当裴洛神的匕首刺穿任已嘉的心脏时,任已嘉的金色符文突然炸开,不是为了攻击,而是把周围的疯癫残丝都吸到自己身上 —— 他看见宴会厅外,有个抱着孩子的宫女正跑过,那孩子手里还拿着他昨天给的糖。

符文炸开的光把蔷薇花照得透亮,裴洛神被光浪掀飞时,看见任已嘉的嘴角还挂着笑 —— 像他每次画完净化符文,看着平民们拿着符文离开时那样。苏娘在偏殿里看见那道光,突然把裴公前推开,玉佩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里面藏着的疯癫残丝,瞬间就被光烧成了灰。

世界历 6892 年的冬至,赤焰村的英雄碑前积了厚厚的雪,雪地上插着无数支燃烧的松枝。混乱猎手格鲁姆?雷翼穿着染血的铠甲,跪在碑前,手里捧着死亡执政官乌尔洛克的头颅 —— 昨天夜里,乌尔洛克被疯癫残丝缠上,举着镰刀砍向英雄碑,格鲁姆只能用战矛刺穿他的胸膛。

“塔尔克大人,乌尔洛克的残魂已经被碑上的混沌能量烧干净了,可村里的粮囤被镰刀劈破,今年的冬粮要不够了。” 格鲁姆的声音沙哑,铠甲上的血珠滴在雪地上,融出小坑。塔尔克?炎爪的混沌能量凝成一道光,落在粮囤的方向,光过之处,被劈破的粮囤自动合拢,散落的谷物重新堆成小山。

格鲁姆抬起头,看见村里的老妇们正抱着孩子往英雄碑这边来,孩子们手里拿着用麦粉做的小饼 —— 那是去年冬粮充足时,老妇们教孩子们做的,说是能保佑不被疯癫残丝缠上。有个叫阿苗的小姑娘,把小饼递到格鲁姆面前,小饼上还印着英雄碑的纹路:“格鲁姆叔叔,乌尔洛克叔叔还会回来吗?他上次还帮我捡过掉在雪地里的小饼呢。”

格鲁姆接过小饼,突然想起昨天乌尔洛克举着镰刀冲向英雄碑时,看见阿苗在雪地里捡小饼,突然顿了一下 —— 就那一下,给了他刺穿乌尔洛克胸膛的机会。他把小饼塞进嘴里,麦粉的甜混着铠甲上的血腥味,让他眼眶发热:“乌尔洛克叔叔去守英雄碑了,以后他会在碑上看着阿苗。”

塔尔克看着这一幕,混沌能量里泛起淡淡的金色 —— 他想起千年前,自己刚成为黑皇帝时,也曾在英雄碑前接过一个孩子递的麦饼。那孩子后来死在疯癫战乱里,可那麦饼的甜,却成了他守护万域的理由之一。

雪还在下,松枝的火光照着英雄碑上的名字,乌尔洛克的名字刚刻上去,还泛着新鲜的木屑味。阿苗突然指着碑上的名字,对身边的弟弟说:“你看,乌尔洛克叔叔的名字,和麦饼上的纹路一样呢。” 弟弟似懂非懂地点头,把手里的小饼贴在碑上,像在给乌尔洛克送吃的。

格鲁姆看着那张小饼,突然把战矛插在雪地里 —— 他决定了,明天就去黑石山脉找星纹矿,给英雄碑加一层防护,绝不能让疯癫残丝,再毁掉这碑上的名字,毁掉孩子们手里的小饼。

世界历 6900 年的最后一场雪,落在影狼之巢的城楼上时,风眷者塔尔玛克正握着妻子织的围巾 —— 围巾上绣着两只交颈的狼,是去年冬天,妻子坐在城楼下的火堆旁织的,那时她还怀着孕,织一会儿就会摸肚子,笑着说孩子踢她了。

可现在,妻子不在了。三个月前,寅卯红袍巫师的巫火焚城时,妻子为了保护刚满月的孩子,把孩子藏在城楼下的地窖里,自己举着净化符文冲向巫火。塔尔玛克找到她时,她的身体已经被巫火烧成了炭,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半条没织完的围巾。

“大人,红袍巫师的残党已经追到城下了,城楼上的星纹矿符文快撑不住了。” 卫兵的喊声把塔尔玛克的思绪拉回来。他把围巾系在脖子上,摸了摸怀里的孩子 —— 孩子还在睡,小拳头攥着他的衣襟,像攥着最后一点温暖。

塔尔玛克走上城楼,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红袍巫师,巫火把夜空烧得通红。他的风系能量突然暴涨,淡青色的风刃像暴雨般落下,巫师们的惨叫混着巫火的噼啪声,在夜空中炸开。为首的红袍巫师举着法杖,暗红能量凝成巨爪,抓向塔尔玛克的孩子:“把孩子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

塔尔玛克的风刃突然转向,斩断巨爪的同时,抱着孩子跃下城楼:“想碰我的孩子,先过我这关!” 他的风系能量与混沌残力交织,凝成一柄巨斧,劈向红袍巫师的法杖 —— 法杖断裂的瞬间,巫火突然失控,烧向红袍巫师的阵营。

塔尔玛克抱着孩子,站在燃烧的巫火旁,围巾上的狼纹被火光照得透亮。他突然想起妻子织围巾时说的话:“等孩子长大了,就让他学净化符文,以后咱们一家,都守着影狼之巢。”

现在,他一个人守着影狼之巢,守着孩子,守着那半条没织完的围巾。当最后一名红袍巫师被巫火吞噬时,塔尔玛克抱着孩子坐在城楼下的火堆旁,把孩子贴在胸口 —— 火堆里的柴噼啪作响,像妻子织围巾时的针脚声,在这乱世里,撑着一点烟火气。

世界历 6900 年的最后一刻,塔尔克?炎爪的混沌能量掠过影狼之巢的上空,把巫火的余烬烧成了金色。塔尔玛克抬头看着那道金光,突然把孩子举起来,让孩子的小手碰了碰金光 —— 他想让孩子知道,这世上除了巫火的红,还有混沌的金,还有母亲织围巾时,那点藏在针脚里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