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你异想天开”的意味。
“就这，还只有单位和少数家庭，才装得起！”
“你说的那个什么……手机？”
“能拿着到处跑的电话？”
“那技术得多复杂？”
“成本得多高？”
“真造出来了，还不得卖上天价？”
“上万块恐怕都打不住！”她最后下了结论，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
“这么贵的东西，谁能买得起？”
“谁会去买？”
“你这想法根本就是不切实际！”
沈冰冰见江浩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继续用更实际的数字泼冷水，试图让他清醒。
“更何况，江浩，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这想法理论上可行，你凭什么去实现它？”
她指着江浩，语气近乎质问。
“就凭你手里刚赚来的这六十万？”
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种“你根本不懂”的神情。
“这种高科技的研发项目，投入就是个无底洞！”
“别说你个人了，就是放到省里，当成重点科研项目来立项，动辄也需要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研究经费！”
“还要有顶尖的实验室、专业的科研团队、漫长的研发周期……”
“你这区区六十万，扔进去恐怕连听个响都难！”
“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已经分析得足够透彻，足以让江浩知难而退了。
然而，江浩听完她这一大段现实无比的分析，非但没有沮丧，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
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小了。”
“沈书记，格局又小了。”
沈冰冰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格局小了？”
“我说的是事实！”
江浩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自己去研发这项技术了？”
“我有这技术吗？”
“啊？”沈冰冰彻底愣住了，眨着眼睛，一脸困惑。
“你……你不研发？”
“那你刚才说得那么起劲是干什么呢？”
“耍我呢？！”
江浩瞥了一眼有些气鼓鼓的沈冰冰，失笑道。
“谁耍你了？”
“我又没说现在就要立刻、马上跑去搞手机。”
他收敛了一些玩笑的神色，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些。
“我当然知道，以目前的科学技术水平，想要研发出真正实用、能够商用的移动电话。”
“还需要好几年的发展时间。”
“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江浩心底沉思，他记得很清楚。
‘大哥大’那种砖头手机，大概要到1990年左右才会在港城、广市那些地方正式登台亮相。
等它流传到内陆城市，形成一定的市场规模，起码还得再往后推个两三年。
现在才1987年，确实太早了。
基础设施、技术标准、甚至政策都还没影子呢。
他看向沈冰冰，解释道：“我现在只是有这个长远的想法，看到了这个未来必然的趋势。”
“并且开始为之做一些前期的谋划和布局。”
他顿了顿，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又虚指了一下远方，说道。
“真要实施起来，这里面牵扯的部门可就多了去了。”
“广电局、电话局……未来应该会改名为电信局、甚至更上面的邮电部……”
“各个都是门槛，都需要打通关节。”
“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