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却像精准的手术刀一样，剖析着李长秋的每一丝反应。
“真凶孙宇涵已经认罪画押，案子嘛，到这一步就已经可以宣告圆满结束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李长秋紧张的神情，才继续用一种近乎蛊惑的语气说道。
“至于所谓的‘帮凶’究竟有几个人？”
“具体又犯了多大的事……”
“现在谁还会真正去在意、去深究呢？”
“况且。”江浩摊了摊手，显得十分守信重诺。
“我之前确实答应过他们，只要积极配合调查，老实交代问题。”
“就会为他们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份空白的认罪书上，语气变得轻描淡写，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所以嘛，这份认罪书……。”
“它可以签，当然……也可以就当它从来不存在。”
说到最后，江浩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洋溢着看似和煦却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直视着李长秋。
“李局长，您觉得……”
“这样处理，怎么样？”
李长秋能坐上土地管理局局长的位置，早已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江浩这番话里的深层含义？
这薄薄的一张纸，签与不签，是否最终落在自己女儿头上，决定她能否从这场滔天祸事中脱身……
这一切的生杀大权，此刻就握在眼前这个年轻人手里。
而代价，就是看他李长秋接下来，究竟能拿出怎样的“态度”了。
“江老板，沈小姐。”
李长秋缓缓抬起头，目光在江浩和沈冰冰之间艰难地移动，喉咙有些发干。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二位……究竟想要什么？”
江浩脸上那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更深了。
你看。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省力，无需多费唇舌。
他悠哉悠哉地走到李长秋身边的空位坐下，懒散地翘起了二郎腿。
接着，他不紧不慢地从风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
里面是两根手工卷制的旱烟，还有一盒老旧的火柴。
“嗤”的一声，他划亮火柴，先给自己嘴里的那根旱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灰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狡黠的神情。
然后，他才将另一根旱烟，朝着李长秋递了过去。
李长秋看着那根递到眼前的旱烟，眼神复杂，内心剧烈挣扎。
他深知，此刻他接过的绝不仅仅是一根烟。
这更像是一个象征，一把可能解开女儿身上无形枷锁的“钥匙”！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根烟，沉重地叼在了嘴上。
江浩见状，嘴角一勾，再次划亮一根火柴，用手护着火苗，凑上前去为李长秋点烟。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和李长秋紧锁的眉头。
直到李长秋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味呛得他微微咳嗽。
江浩才收回火柴，笑嘻嘻地开口，语气亲热得仿佛在和老友聊天。
“李局长啊，您之前有句话，说得可真是一点都没错。”
“哪一句？”李长秋吐出一口烟圈，眉头紧锁，警惕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