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一出口,陈泽斌的手指猛地攥紧,昂贵的钢笔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他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凶光,又迅速恢复平静,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沈家?”他声音轻得可怕。
“市里的沈家?”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金乾通忙不迭地点头,花衬衫的领口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刚想开口解释,却见陈泽斌突然暴起!
“呵呵,金经理啊金经理。”陈泽斌一把揪住金乾通的衣领,镜片后的眼睛燃烧着怒火。
“你刚刚不还说,这个江浩就是个普通的农民吗?”
他猛地将金乾通推到墙上,花衬衫的后背“砰”地撞在书柜上。
“一个普通的农民,能和沈家扯上关系?”
陈泽斌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窗玻璃都在颤动。
他修长的手指几乎要掐进金乾通的肉里。
“金经理,你到底还踏马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恐怖的音浪在办公室里炸开,震得金乾通耳膜生疼。
金乾通被陈泽斌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踉跄着连退几步,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他花衬衫的领口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脖子上那条金链子随着颤抖的身体不停晃动。
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陈,陈董!”他声音发颤,粗糙的手指死死揪住自己的衣角。
“我哪敢瞒着您啊!”边说边用膝盖往前蹭了两步,蓝色短裤在地毯上磨出沙沙的声响。
他抬起那张布满冷汗的脸,小眼睛里满是惶恐。
“我这不是,答应人家不能说了吗……”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
“可现在这情况,我要是不说,那商会不就吃大亏了吗!”
金乾通说着说着,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起来。
“陈董啊!”他用力拍着自己单薄的胸膛,花衬衫被拍得啪啪作响。
“我对商会的一片忠心,那是天地可鉴啊!”
“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他颤抖着往前爬了两步,想要抱住陈泽斌的腿!
却在对方冰冷的眼神下硬生生停住动作。
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恐惧,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太清楚商会的手段了!
每年江水里,都会有几十具尸体。
其中一半,都是忤逆商会意思的商人和竞争对手!
“我求求您……”金乾通的声音戛然而止,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似的。
他不敢说下去,但眼中的惊恐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块地皮的纰漏,足够让他在乱葬岗里永远安眠了!
陈泽斌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突然冷笑一声。
“哼,你倒是挺惜命啊。”
陈泽斌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敲击着桌面。
“嘟嘟嘟”的声响像是死神的脚步声,每一下都让金乾通的心脏跟着剧烈跳动。
金乾通瘫坐在地上,花衬衫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紧贴在瘦削的后背上。
他死死盯着陈泽斌不断敲击桌面的手指,仿佛那是什么催命的符咒……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挂钟的秒针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陈泽斌终于缓缓开口。
“这样吧。”他修长的手指突然停住,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你把合同给我。”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就不要管了。”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让金乾通浑身一颤。
“好好好!”金乾通如蒙大赦,从地上捡起那份皱巴巴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