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柱那番义正言辞的辩解，在座的有谁真会当真？
大家心知肚明，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谁手上是干净的？
不过是贪多贪少的区别罢了。
就像现在，虽然一个个都摆出正气凛然的样子……
可那不停发抖的手，煞白的脸色，还有止不住往外冒的冷汗，早就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惶恐！
“董副主任？”赵德柱眯起眼睛，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董天成还沉浸在严丽临走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里，肥硕的身躯瘫在椅子上，眼神涣散。
活像只被吓破胆的肥老鼠。
赵德柱见状，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猛地抓起面前的笔记本，狠狠砸向董天成那张肥脸！
“啪！”
笔记本在董天成脸上弹开，纸张四散。
这声脆响终于把他从恍惚中惊醒。
“赵，赵主任……”董天成手忙脚乱地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您，您有什么指示？”
赵德柱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道：“现在，立刻，马上，去把粮仓的账本给我‘整理’干净！”
他刻意重读了“整理”二字，眼神阴鸷得可怕。
“我警告你……”赵德柱猛地拍桌，震得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
“要是查账出了岔子，这口黑锅就由你董天成全背了！”
“啊？！”董天成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脸上的肥肉直颤。
“赵主任，这，这凭啥是我啊？”他慌乱地抹着额头的冷汗。
“这些年我给局里当牛做马，逢年过节的‘孝敬’从没少过。”
“你现在把我推出去，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赵德柱突然冷笑一声，眼神阴鸷得吓人。
“卸磨杀驴？那也要怪你自己蠢！”他一把揪住董天成的领带，怒气冲冲道。
“还没看出来吗？严丽那女人早把你当突破口了！”
“就你这副怂样，三句话就能把所有人卖干净！”
赵德柱压低声音：“现在去把账本‘处理’好，大家相安无事……”
他猛地松开手，看着踉跄后退的董天成，意味深长地整了整袖口。
“要是处理不好……”
皮鞋尖轻轻点了点地板。
“这口井，够埋十个你这样的肥猪。”
董天成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肥硕的身躯砸得地板都震了震。
这话里的杀机，他听得明明白白。
要么去把账本做平，要么就等着当替罪羊！
可问题是……
粮食局那些账本就是个马蜂窝，随便捅捅就能飞出满屋子的问题！
真要查起来，哪经得起推敲？
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去送死吗！
董天成仓皇地环顾四周……
往日称兄道弟的同僚们，此刻不是低头假装看文件，就是扭头避开他的视线。
就连平时跟他称兄道弟的李副主任，这会儿也盯着天花板，仿佛那里突然长出了朵花。
呵……
董天成突然懂了，在座这些人精，早就打定主意要把他这个副主任推出去顶雷！
毕竟调查组总要有个交代……
而他董天成，不就是现成的“成绩单”吗？
够分量，又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