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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练兵、火器改进(1 / 2)

西苑大校场的血腥气被秋风卷散,京营汰弱留强的骨架已初步搭起。但十二万惊魂未定、眼神混杂着恐惧与茫然的新兵,距离朱啸所言的“铁血雄师”,还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血火淬炼。而宣大前线每日飞驰入京的告急文书,如同催命的鼓点,一声急过一声。林丹汗的十万铁骑,如同一片压境的阴云,随时可能倾泻下毁灭的暴雨。

乾清宫西暖阁内,巨大的北疆舆图前,朱啸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钉在宣府、大同的标记上。王承恩侍立一侧,方正化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像。书案上,除了紧急军报,还摊开着一卷卷泛黄的图册——《武备志》、《神器谱》,甚至还有几页从深宫秘库中翻出的、落满灰尘的《天工开物》残卷。

“兵源,朕筛出来了。” 朱啸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金属般的冷硬,“粮饷,朕给足了。抚恤医官,朕也设了。现在…” 他的手指重重敲在舆图上宣府的位置,“告诉朕,拿什么去挡林丹汗的铁骑?拿什么去杀满洲八旗?拿什么去填平这战力上…天堑般的差距?”

他的目光扫过王承恩和方正化,最终落在那几卷图册上,眼中熔金般的火焰无声跳跃。

“靠这些?” 他拿起一页描绘着三眼铳的粗糙图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射程不过五十步,临阵不过三发?炸膛比杀敌还多?”

又拿起一张标注着“大将军炮”的图样:“笨重如牛,挪动艰难,火药配比全凭老工匠的手感?十炮能响六炮已是万幸?”

“还有这些火绳枪…” 朱啸的声音陡然转厉,“风雨天就是烧火棍!火绳点燃慢如龟爬!射速?呵,胡虏的骑兵冲到面前,能开第二枪都是祖坟冒青烟!”

字字如刀,句句见血!将大明火器此刻的窘迫与致命缺陷,赤裸裸地剥开在王承恩面前。这位经历过辽东血战的老兵,脸上肌肉微微抽动,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无奈与痛楚。他亲眼见过,多少辽东儿郎,就是拿着这些“神器”,在女真铁骑的冲击下,炸死在自己人手中的比被敌人杀死的还多!

“皇爷…” 王承恩声音干涩,“火器犀利,确是克制胡虏铁骑之利器,然…工部军器局积弊深重,匠户逃亡,技艺失传…欲在短期内革新,恐…” 他话未说完,但未尽之意清晰无比——难如登天!

“难?” 朱啸猛地转身,熔金般的眸子直视王承恩,那股磅礴的帝皇威压如同实质般压下!“难,就不做了?难,就眼睁睁看着宣大城破,让胡虏的铁蹄踏进居庸关?!难,就让朕的将士,拿着这些破铜烂铁去送死?!”

他一步踏前,抓起书案上那卷《天工开物》,猛地拍在王承恩面前!书页翻飞,停留在那记载着“灌钢法”、“生熟铁配比”的篇章。

“看看!祖宗不是没有好东西!是被人藏起来!被人忘了!被那些趴在工部衙门里混吃等死的蠹虫给糟蹋了!”

“方正化!”

“奴婢在!”

“传旨工部!即刻起,军器局一应事务,由内厂全权接管!原工部大小官吏,就地停职待勘!凡有贪墨匠饷、倒卖物料、阻挠革新者…内厂秘牢,给他们留好位置!”

朱啸的声音如同惊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调集京畿所有技艺精湛的铁匠、火药匠、木匠!不论出身,不论籍贯!凡有一技之长者,即刻征召入‘天工院’火器坊!由龙鳞卫护送,不得有误!”

“所需物料:精铁、木炭、硝石、硫磺…按朕所列清单,内帑直拨!由龙鳞卫押运,沿途敢有伸手者,立斩!”

“另外…” 朱啸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如同穿透了时空,“传朕口谕,召前钦天监五官保章正、因醉心‘奇技淫巧’被罢黜的薄珏,火速入京!还有,那个因改进水车被乡绅构陷入狱的匠户李锁柱…给朕放出来,一并送来!”

王承恩和方正化同时领命,眼中精光爆闪。皇爷这是要…釜底抽薪!彻底抛开工部的腐朽架子,另起炉灶!

西苑深处,新辟“神机营”驻地。

秋风卷着尘土,掠过空旷的校场。十二万新编的京营,被再次分割。其中五万身量较高、臂膀结实、眼神相对机灵的士兵被单独划出,编入新立的“神机营”。他们茫然地列队站立,看着校场中央那些堆积如山、散发着桐油和铁锈味道的陌生物件——一堆堆长短不一的铁管(枪管),一捆捆打磨光滑的木托(枪托),还有一箱箱黄澄澄的铅弹,以及…一堆用油布盖着的、散发着刺鼻味道的黑色粉末。

新任神机营指挥使,正是被紧急召回的辽东老兵、原龙鳞卫千户赵大勇。他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目光如电,扫视着这群新兵蛋子,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兔崽子们!听好了!从今天起,你们手里的烧火棍,扔了!你们要摸的,是这些!” 他猛地掀开一块油布,露出

这些火铳,形制与旧式火绳枪有几分相似,却处处透着不同。枪管更长、更直,管壁在阳光下泛着均匀的深蓝色泽(灌钢法反复锻打淬火),枪托线条更符合人体,尾部还有一个奇异的、如同鸟嘴般的金属弯钩(燧发机雏形)!

“皇爷赐名——‘破虏一型’!” 赵大勇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敬,“以后,它…就是你们的命!比爹娘婆娘还重要的命!”

他拿起一支,动作熟练地操作起来。没有去点那烦人的火绳,只见他拇指用力一扳那“鸟嘴”,一块坚硬的火石(燧石)猛地擦击在药锅旁的钢片上!

“嚓——!”

一溜刺目的火星瞬间迸射,精准地落入敞开的药锅中!

“轰——!”

一声远比旧式火绳枪更加清脆、更加爆裂的巨响炸开!前方五十步外的厚木靶子中心,应声出现一个拳头大的破洞!白烟袅袅升起!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从扳动到击发,不过一息!

全场死寂!五万新兵,包括一些被抽调来当教习的龙鳞卫老兵,全都目瞪口呆!这…这不用点绳子?!不怕风雨?!这么快?!

“看到了吗?!” 赵大勇的吼声如同炸雷,“这才叫火铳!你们以前摸的那些,就是屎!是害死自己兄弟的废物!” 他猛地一指旁边堆积如山的旧式火绳枪,眼中满是鄙夷和痛恨。

“想活命?想立功?想拿双饷,光宗耀祖?就给老子练!往死里练!” 赵大勇的声音如同鞭子,抽打着每一个新兵的心脏,“练装弹!练瞄准!练这‘扳鸟嘴’的力道!练到闭着眼,手比脑子快!”

“神机营操典第一条!” 他环视全场,一字一顿,如同铁锤砸下,“枪在人在!枪亡…人亡!敢有懈怠、损坏、遗失者…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巨大的震撼之后,是如同岩浆般涌动的新奇与渴望!新兵们看着赵大勇手中那杆吞吐着硝烟与死亡气息的“破虏铳”,再看看旁边那些被贬为“废物”的旧家伙,一种前所未有的、对力量的渴望,开始在麻木的眼神中燃烧!

皇城西南角,“天工院”火器坊。

此地已被内厂番役和龙鳞卫围得水泄不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巨大的工棚内,炉火日夜不息,映照着匠人们汗流浃背的身影。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拉动风箱的呼啦声、木器车床的转动声,混合着硝石硫磺的刺鼻气味,形成一曲粗犷而充满力量的交响。

薄珏,这个曾经因沉迷“奇技淫巧”而被罢黜的钦天监小官,此刻却成了这里的“大匠作”。他穿着短打,脸上沾满煤灰,眼神却亮得惊人,正趴在一张巨大的图纸前,与一群同样专注的老匠人激烈地讨论着。图纸上,描绘着一尊结构复杂、线条流畅的火炮雏形。

“炮管必须一体铸成!分段铸接,炸膛风险太大!” 薄珏指着图纸,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就用皇爷给的‘泥模失蜡法’!内模用精泥反复捶打阴干,外模用蜂蜡塑形,覆以耐火泥浆!这样铸出的炮管,内壁光滑如镜,厚薄均匀!再以皇爷赐下的‘水力锻锤’反复锻打淬火!强度…至少提升三倍!”

“可…可这炮车…” 一个老木匠指着图纸上那带着铁箍车轮、螺旋升降炮架和驻退犁头的复杂炮架,“太…太精巧了!费工费料啊!”

“费料?” 薄珏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皇爷说了!内帑的银子堆成了山!要多少料,给多少料!费工?费工总比让将士们扛着几百斤的铁疙瘩挪不动强!总比开一炮就跳起来砸死自己人强!这炮车,必须造!要能让这‘神威将军炮’(薄珏命名),打得更远!打得更准!打得…让胡虏的骑兵还没看见城墙,就化为齑粉!”

另一边,匠户李锁柱正带着一群火药匠,围着一排排巨大的石臼和筛网忙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硝烟味。他们严格按照一份由朱啸“口授”、方正化亲自送来的秘方操作:

“硝七成五!硫磺一成!木炭一成五!一钱都不能差!” 李锁柱吼得嗓子嘶哑,眼睛死死盯着称量,“皇爷说了,配比就是天条!敢乱来,炸死自己活该!”

“提纯!硝石必须用萝卜水煮过再结晶!硫磺也要蒸过!木炭要青冈木闷烧的!杂质越少,劲越大,烟越小!” 几个老火药匠一丝不苟地操作着,眼中充满了对这份“秘方”的敬畏。他们按照新法配出的火药,颜色更纯正,颗粒更均匀,威力…早已在秘密试爆场中得到了恐怖的验证!

工棚深处,一个被单独隔离开、由内厂番役亲自把守的区域,气氛更加肃杀。这里,是“破虏一型”燧发枪的核心部件——燧发机的生产地。几个眼神锐利、手稳如磐的老铜匠,正借助着放大镜和精巧的夹具,小心翼翼地打磨着那些细如发丝的簧片、光滑如镜的击砧。每一个零件的公差,都被要求控制在“发丝”级别!这是朱啸结合系统数据库和明代顶尖工艺,提出的近乎苛刻的要求。失败品堆积如山,但成功的燧发机,每一次清脆的撞击迸发火星,都引来匠人们压抑的欢呼。这是跨越时代的火种!

* * *

半月后,西苑大校场。

神机营五万新兵,已初步褪去了茫然。队列虽仍不算严整,但眼神中已多了一份专注与杀气。每人手中,都紧握着一杆黝黑发亮、安装了新式燧发机的“破虏一型”火铳。在他们身后,三十门用油布蒙着的“神威将军炮”静静蛰伏,粗壮的炮口斜指苍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朱啸高踞点将台,玄甲在秋阳下反射着冷冽的光。王承恩、赵铁柱、赵大勇侍立左右。薄珏、李锁柱等核心工匠,也被特许站在角落,激动地看着自己的心血结晶。

“演武!开始!” 朱啸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校场。

鼓声擂动!号角长鸣!

第一项:火铳速射!

“装弹!” 赵大勇嘶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