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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寒窗奋笔争朝夕.陋室齐心破困穷(1 / 2)

放学铃一响,他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教室,不是往家跑,而是直奔田野和河滩。

他要去拾猪粪,要割牛草,要帮着家里挣工分。

以前姑父给他定的目标是解决自己半份口粮,可现在,他给自己定了更高的目标——

他要挣够一个半人的口粮,要让父母少受点累,要让弟弟妹妹们能多喝一口稠点的糊糊。

他拾猪粪的时候,眼睛像鹰一样锐利,哪怕是在草丛里、石缝里,一点点粪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背着个大筐,在田埂上、在路边,不停地弯腰、起身,动作麻利得像个老农民。

粪络子满了,他就背到队里的粪堆上,看着记工员在本子上记下他的名字和工分数,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他割牛草的时候,更是不要命。

天不亮就起床,拿着镰刀和背篓,跑到南三河岸边的草地上。

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冰凉地贴在身上,可他一点都不在乎。

他的镰刀飞快地挥舞着,割得又快又干净,手指被草叶划破了,流出的血滴在草地上,他只是往嘴里吮一口,继续割。

太阳出来的时候,他的背篓已经装满了,沉甸甸的,压得他的肩膀生疼,可他的脸上却带着笑容。

有一次,他为了割到河对岸一片长得特别茂盛的草,不顾危险,踩着一块窄窄的木板过了河。

回来的时候,他背上一大背篓的牛草,木板突然晃动,他差点掉进水里。

幸好他反应快,死死抓住了岸边的野草,才没掉下去。

等他浑身是泥地背着草回到家,昊文兰看着他磨破的肩膀和湿透的衣服,眼泪直流,骂他不要命了。

“娘,没事的。”姬永海笑着说,“这点苦算啥?只要能多挣点工分,让你们大人小吃点苦,少操点心,一家人能吃饱饭,我啥都愿意干。”

昊文兰摸着他的头,哽咽着说不出话。姬忠楜站在一旁,看着儿子比以前黑了、瘦了,可眼神却亮得惊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个儿子,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为大人分忧了。

晚上,是姬永海最宝贵的学习时间。

他把家里唯一的一盏油灯端到自己的小桌子上,灯芯调得小小的,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

他就着这微弱的灯光,看书、写字、做习题。

弟弟妹妹们都睡了,父母也睡了,只有他还在灯下奋斗。

屋子里很静,只能听到他写字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有时候,他太困了,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可只要一睁眼,看到墙上自己写的“河西河东”四个字,就立刻清醒过来,揉揉眼睛,继续学习。

他知道,他不能停,他一停,这个家就可能永远困在河西,永远也走不出去。

姬永海的努力,像一粒种子,在弟弟妹妹们的心里发了芽。

姬永洲看着哥哥每天那么辛苦,也跟着懂事了。

他不再贪玩,放学回家就帮着哥哥拾猪粪、割牛草。

他还和永洪一起,学着编竹垫子。

他们学着父亲的样子,从家里的小竹园里砍来竹子,削成细细的竹篾,然后坐在门口,一点点地编。

手指被竹篾划破了,流出了血,他们就往伤口上抹点家里堂屋门窝子里稀泥粉,上一止血,继续编。

说来也巧,这门窝子里的细细地匀匀地泥粉,真也管用,抹上去后,即堵住了往外流的血,又不发炎。

像药店里的消炎粉管用。

编好的竹垫子拿到镇上去卖,能换点钱。

一年下来,他们不仅解决了自己上学的学费及学习用具等费用,还攒下了几块钱,交给了母亲。

昊文兰拿着那几块钱,手都在颤抖。

姬永美也长大了不少。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娇气,放学回家就帮着母亲做饭、洗衣服、照看弟弟。

她把家里的活儿安排得井井有条,让母亲能多歇会儿。

有一次,昊文兰的病又犯了,躺在床上起不来,是永美一个人撑起了家里的所有活儿,做饭、喂猪、洗衣,还不忘督促弟弟们学习。

有一天晚上,昊文兰突发玄晕病,躺在床上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两眼白仁向上翻,当家人姬忠楜那时在外地排河工。

一家 姊妹几个慌了神,大姐急中生智用热毛巾温着娘的额头,娘发出微弱的哼哼声,二姐捏着娘的虎口Y,两手死命的往下摁。其他几个哭喊得像泪人。

姬永海冒着绵密的细雨,赤着脚往街上去请当时大队唯一的老医生黄三先生。

黄三先生家住共和集街中间位置,永海问了好几家才摸上门。

老医生知道昊文兰是个“老病鬼子,听永海讲了情况后,他说不碍事,不会出问题,给了些药让永海带回来让娘吃。

可药喂吃了后,过一段时间一点好转也没有。

姊妹几个又催永海赶紧再去请黄先生亲自来搭搭脉。

永海又跑到黄三先生家,黄三先生慢条斯理地说:“孩子,我累了一天,怕动了。我估计你娘发的是老毛病,不该有大问题,你回去吧!”

永海还没到家就听到永洪、永洲、永美的哭喊声连成一片。

永海脚刚跨进家门,大姐永兰、二姐永英就先后连哭带骂地指责永海没用!娘都快没气了,连个医生都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