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鸩也不急着开口,他慢悠悠地走到茶案边,动作熟练地烧水、温杯、取茶、冲泡。他泡的是慕容诺婧最喜欢的“雪顶灵雾”,茶香清冽,很快在斋内弥漫开来。
他端着沏好的茶,走到慕容诺婧面前,俯身将茶杯轻轻放在她手边的矮几上。
这个动作让他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几乎要拂过她的脸颊和敏感的耳廓。
“师父,走了许久,喝杯茶暖暖身子。”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
慕容诺婧捏着书页的手指微微收紧,依旧目不斜视,仿佛没听见,也没看见那杯氤氲着热气的茶。
秦夜鸩也不气馁,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就着俯身的姿势,伸出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地、轻轻拂过慕容诺婧垂在肩头的一缕青丝,动作温柔,带着珍视的意味。
“师父的发丝,沾了些许山间的雾气。”他低声解释,语气无辜,眼神却带着灼人的温度,紧紧锁住她故作镇定的侧脸。
慕容诺婧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那指尖触碰带来的微麻感,如同细微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她终于无法再维持表面的平静,猛地抬起头,撞入秦夜鸩那双含笑的、深邃的眼眸中。
“你……放肆!”她试图用呵斥来掩饰心跳的失序,但声音却因那一丝慌乱而失去了往日的清冷威力,反倒像是娇嗔。
秦夜鸩看着她染上绯色的脸颊和那双因羞恼而格外明亮的眸子,心中的愉悦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得寸进尺地又靠近了一分,几乎是与她鼻尖相对,能清晰地数清她长而卷翘的睫毛。
“弟子哪里放肆了?”他故作不解,眼神却更加幽深,带着几分戏谑,“弟子只是关心师父,怕师父着了凉。还是说……师父还在为方才弟子那句无心之言生气?”
他刻意将“吃醋”说成“无心之言”,眼神却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就是故意的”。
“谁……谁生气了!”慕容诺婧被他逼得无处可退,只能强撑着否认,但通红的耳根和闪烁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她伸手想要推开他,手腕却被秦夜鸩轻轻握住。
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包裹着她微凉的手腕,并没有用力,却让她一时无法挣脱。
“既然没生气,那师父为何一路都不理我?”
秦夜鸩的声音更低了几分,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目光从她的眼睛,缓缓下移,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嫣红唇瓣上,停留了片刻。
那目光太过炽热,太过直接,让慕容诺婧只觉得脸颊滚烫,心跳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她想要避开他的视线,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声音干涩,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秦夜鸩看着她这难得的、完全失了方寸的模样,心中爱极。他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再逗下去,恐怕真要把这只清冷又害羞的猫儿惹急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醇厚而愉悦,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却顺势用指腹在她细腻的手背上,极其暧昧地轻轻摩挲了一下,这才缓缓直起身。
“师父不生气就好。”他退回到一个礼貌的距离,脸上恢复了正经的神色,仿佛刚才那个步步紧逼、眼神暧昧的人不是他一般,“弟子只是希望师父能开心些。”
慕容诺婧看着他这瞬间变脸的功夫,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手腕上和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和触感,让她心绪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