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泯烙、冥骸和猎艳的感知中,血仙皿的气息在那团血光爆炸中,如同风中残烛般,猛地闪烁了一下,然后便彻底湮灭,消失在了那狂暴的空间旋涡深处!
旋涡持续了数息,缓缓平息、消失。乱魂坡恢复了之前的死寂,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浓郁的血腥气,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成……成功了?”泯烙脱力地瘫坐在地,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空无一物的阵眼。
冥骸走上前,仔细感知了片刻,点了点头,沙哑道:“气息彻底消失了……在那等程度的空间乱流中,又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自爆了精血神魂,绝无生还可能。”
猎艳也从隐匿处走了出来,她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发动刚才的传送消耗不小。
她看着阵眼,娇媚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放心吧,我的‘无序传送’连我自己都无法定位落点,他被放逐到了未知的虚空,说不定此刻已经被空间风暴撕成了最基本的粒子。”
三人相视一笑,都松了一口气,仿佛搬掉了心头一座大山。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
在血光爆炸、空间波动最为混乱、遮蔽一切感知的那一瞬间,秦夜鸩真正的本体,凭借着“血替身”种子承受了绝大部分的空间放逐之力和自爆反噬。
自身则利用那瞬间的混乱,如同金蝉脱壳般,被一股削弱了无数倍、但依旧狂暴的空间乱流卷走,并未被传送到预设的毁灭性虚空,而是朝着一个随机的、未知的坐标抛射而去。
……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千万年。
强烈的失重感和空间撕扯感终于消失。
噗通!
一声闷响,伴随着树枝断裂的咔嚓声。
秦夜鸩(本体)感觉自己重重地砸落在了什么东西上,剧烈的震荡让他本就重伤的身体雪上加霜,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眼前一黑,差点彻底昏死过去。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茂密的、充满生机的绿色枝叶,以及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的、温暖而明媚的阳光。
空气湿润,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与他之前所在的北地荒原截然不同。
他正挂在一棵不知名的、枝繁叶茂的古树树干上,浑身鲜血淋漓,左肩和后背的伤口狰狞可怖,死气和空间之力还在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
他想要调动灵力,却发现经脉如同干涸的河床,神魂也受到了重创,虚弱到了极点。
“东岳……南部?”他从阳光的角度和植被特征,勉强判断出了大致方位。猎艳的无序传送,竟然将他从北岳直接扔到了东岳?
他尝试移动,却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万分。伤势太重了,加上“血替身”秘术的反噬和空间传送的折磨,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咳咳……”他咳出几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淤血,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最后看了一眼这陌生的山林,秦夜鸩心中苦笑。这次真是玩脱了,低估了那些疯子的准备和狠辣。
现在,只能任凭自己挂在这棵树上,听天由命,先想办法稳住伤势,恢复一丝力量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