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比记忆中成熟了许多,棱角更加分明,眼神也沉淀了太多的风霜和故事,但那眉宇间的轮廓,那鼻梁的弧度,那紧抿的唇线……
白若兰脸上的表情从困惑到戒备,再到难以置信的震惊,最后彻底化为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着那张脸,红唇微张,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她抬手指着秦夜鸩,手指微微颤抖,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激动而变调,甚至带上了了一丝哭腔:
“你……你……鸩……鸩哥哥?!真的是你?!!”
白若兰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簌簌落下。十年来的担忧、思念、以及骤然重逢的巨大冲击,让她再也无法维持龙族公主的端庄仪态。她猛地扑上前,紧紧抱住了秦夜鸩,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泣不成声。
“鸩哥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后怕,肩膀微微颤抖着。
秦夜鸩身体微微一僵。他习惯了冰冷和杀戮,习惯了与人保持距离,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拥抱和炽热情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拍了拍白若兰的后背,动作略显笨拙生硬。
“好了,若兰,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他的声音放缓了些,试图安抚,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那属于“秦夜鸩”的温柔,被冰封了太久,似乎有些难以自然流露。
涂山芯芯也走上前,眼圈微红,柔声劝道:“是啊,若兰,这是高兴的事,别哭了。鸩哥哥回来了,我们应该开心才对。”
在秦夜鸩和涂山芯芯的共同努力下,白若兰终于渐渐止住了哭泣。
她不好意思地从秦夜鸩怀里抬起头,用手背擦着眼泪,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她抽噎着,仔细地、贪婪地看着秦夜鸩的脸,仿佛要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鸩哥哥……你,你这些年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会……怎么会变成……”她看向秦夜鸩那身还未换下的玄衣,虽然血眸已隐去,但“血仙皿”那冰冷强大的气息和昨夜那场大战的印象太过深刻,“怎么会是‘血仙皿’呢?”
这个问题终于还是来了。
秦夜鸩心中早有准备。他不能透露萧玉梅的存在,那是他最大的秘密和底牌。他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窗外摇曳的竹影,用一种经过斟酌的、半真半假的平静语气缓缓道:
“当年妖兴盟骤变,我侥幸逃脱,一路被追杀,惶惶如丧家之犬。”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沧桑。
“大约在九年前,我逃到东岳和南岳边境的一处古老遗迹中躲藏,近乎绝境时,意外发现了一处隐秘的洞府,里面……有一具坐化的前辈遗骸,以及他留下的一本古籍。”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段艰难的岁月:“那古籍记载的,正是早已失传的血修之术。走投无路之下,为了活下去,为了有朝一日能查明真相,能拥有复仇的力量……我选择了修炼它。”
他的叙述避重就轻,将萧玉梅的存在替换为“坐化的前辈”和“古籍”,这是最容易让人接受也最无法查证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