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脸彻底垮了下来,像只斗败的小孔雀,蔫蔫地垂下了头,嘟囔了一句:“……知道了。”
大局已定。
杨文广微笑着点头:“好。此事便由掌门(慕容垂)与战备堂(百战长老)负责具体行程与安排。诺婧,鸩儿,你们二人好生准备。”
会议开了有近两个小时才结束,众人陆续起身。
慕容诺婧磨磨蹭蹭地最后才站起来,一脸生无可恋地往外走。
杨再兴走过来,没有任何伤疤的大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哈哈笑道:“行啦婧丫头,别哭丧着脸!不就是去青风宗转一圈嘛!舅舅给你准备点好东西防身!保管让那帮不开眼的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慕容诺婧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揉着被拍疼的肩膀,气鼓鼓地走出了明心殿。
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心头那点因为担忧徒弟而起的阴霾和对即将到来的麻烦事的烦躁。
而此刻,演武场上。
秦夜鸩已结束了练剑,正用一方素净的白绢,细细擦拭着“流渊”剑身。他动作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周围弟子们钦佩的目光和议论声,他恍若未闻。
忽然,他似有所感,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望向明心殿的方向。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却仿佛穿透了重重殿宇,感知到了某种与他息息相关的决定已然落定。
他将擦拭干净的“流渊”缓缓归入鞘中。剑鞘合拢,发出一声轻微而清脆的“咔哒”声。
他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演武场。阳光将他的影子拉长,青衣如竹,清冷依旧。
无人知晓,这平静无波的表象之下,那属于“血仙皿”的思绪,已如冰海下的暗流,开始为即将到来的青风宗之行,无声地盘算起来。
秦夜鸩刚踏出演武场不远,便看到一抹熟悉的火红身影,带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的低气压,蔫头耷脑地向他走来。慕容诺婧明媚的小脸皱成一团,嘴角微微下撇,步伐也失了往日的轻快灵动,活像被霜打过的海棠。
他心下一紧,连忙快步迎上去:“师父?”
慕容诺婧听到声音,抬起头,那双总是盛满阳光和狡黠的杏眼此刻水汪汪的,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和烦躁,看得秦夜鸩心头仿佛被细针扎了一下。
“夜鸩……”她的声音也闷闷的,带着点鼻音。
“怎么了?”秦夜鸩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他站在她面前,挡住了些许阳光,高大的身影无形中为她圈出了一小块阴凉,也隔绝了远处可能投来的好奇目光。
慕容诺婧重重叹了口气,小嘴一瘪,竹筒倒豆子般将明心殿里的“噩耗”说了出来:“……外公和父亲,还有舅舅舅母、各位长老,他们全都举手了!连娘亲都不帮我!非要我们师徒俩去那个劳什子青风宗论道大会!烦死了!”
秦夜鸩静静地听着,深邃的眼眸专注地落在她委屈巴巴的脸上,心底却如同投入巨石的深潭,激荡起汹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