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总算过了这一关了(2 / 2)

那枚被收走的玉魄,安静地躺在长安宗的秘库中,像一颗被精心埋下的、无关紧要的棋子。

只有秦夜鸩自己知道,当杨文广的目光审视他时,那冰封心湖下曾掠过的、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近乎于棋逢对手的、冰冷的兴奋。

风暴,只是被推迟了。

当它真正来临之时,这看似平静的长安宗,又将如何面对那被层层伪装包裹的、足以倾覆一切的“真实”?

而那个沉睡时给予他脆弱信任的身影,又能否承受住真相撕裂一切的锋芒?

垂云殿内,檀香袅袅,凝重的气氛在秦夜鸩离开后并未完全消散。慕容垂把玩着手中那块已失去核心灵引、触感温凉的玉魄,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女儿慕容诺婧略显苍白的侧脸。

“婧儿,”慕容垂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带着一种父亲特有的、试图轻松却难掩认真的口吻,“方才外祖父问起灵威城的事,倒让我想起另一件事。”

慕容诺婧还沉浸在秦夜鸩那“巨大牺牲”带来的冲击和心底那丝挥之不去的不安中,闻言有些茫然地抬头:“父亲?”

慕容垂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眼中流露出感慨:“你也……不小了吧?算算年岁,明年就该满十八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温和,却也更加不容回避,“是该到了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了。”

“啊?”慕容诺婧猝不及防,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眼中是纯粹的错愕和不知所措。这个话题来得太突然,与方才还在讨论的血修、宗门安危完全不在一个调子上。

一旁的杨容依适时地轻笑起来,带着母亲特有的促狭和慈爱,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煽风点火”:“可不是嘛,我们婧儿都成大姑娘了。这长安宗内,乃至东岳各派,不知多少青年才俊暗自倾慕呢。婧儿,心里可有中意的人选?说出来,爹娘也好替你参谋参谋。”

杨文广原本深邃的目光也转向了外孙女,他捋了捋长须,眼神中少了几分审视宗务的锐利,多了几分长辈的关切。

认真地颔首道:“诺婧,你父母说得是。诺婧的终身大事,确实该提上日程了。我们杨家、慕容家的女儿,自当觅得良配。”

三位至亲长辈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期盼、关切和不容置疑的“合理”安排。慕容诺婧只觉得脸颊滚烫,心跳如擂鼓,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些关于秦夜鸩的复杂思绪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逼婚”冲散,只剩下本能的慌乱和羞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在巨大的窘迫和想要逃离的冲动驱使下,脱口而出:

“我……我……我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 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明显的颤抖和羞赧。

话音未落,她再也无法承受这灼人的目光和氛围,像只受惊的小鹿,猛地转身,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垂云殿的大门,留下身后神色各异的三人。

慕容垂看着女儿仓皇逃走的背影,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玩味。

他收回目光,转向身旁的妻子杨容依,压低了声音,带着商量的口吻问道:“容依,你看……秦夜鸩那孩子如何?他今日应对得体,为救婧儿更是不惜用掉那等保命信物,其心可昭。

修为虽只是元婴后期,但根基扎实,性情沉稳内敛,处事周全。以他这般品性潜力,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婧儿的良配。你说……他配得上我们婧儿吗?”

杨容依沉吟片刻,回想起秦夜鸩方才在殿中恭敬温顺、不卑不亢的表现,以及他看向女儿时那隐晦却似乎情根深种的眼神(她自以为的),再想到女儿刚才那句“有喜欢的人”和提及秦夜鸩时偶尔流露的异样。

她缓缓点了点头:“此子……确实不错。对婧儿一片赤诚,潜力也足。只是,还需再看看,毕竟出身……不过,若婧儿真有意,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杨文广没有立刻表态,只是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目光幽深地望向殿外暮色渐浓的天空,谁也猜不透这位老宗主此刻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