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到此为止。这笔血债,改日再算。”
话音未落,墨梨儿巨大的鸾影发出一声尖锐的唳鸣,双翼卷起狂暴的血色罡风,精准地接应上那道玄影,一人一鸾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血色流光,瞬间消失在灵威城的上空,留下满地狼藉的尸骸和一群惊魂未定、面面相觑的众人。
观礼席阴影中的几道身影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凝重与一丝难以置信。
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务必留下或重创血仙皿,但对方展现出的恐怖实力和这突如其来的、更甚之前的滔天杀意,让他们本能地选择了按兵不动。
那决绝离去的姿态,仿佛有比他们围杀更重要百倍的事情发生。
……
城外一处僻静的山坳,秦夜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落下。
早已等候在此的分身(之前护送慕容诺婧回客栈的“秦夜鸩”)脸色苍白,气息虚弱,肩胛处的伤势在真实地渗着血——那并非完全伪装,为了取信慕容诺婧,他确实承受了部分冲击。
分身看到本体降临,立刻单膝跪地,声音急促而充满自责:
“主上!属下无能!刚将师父送回客栈安置,属下便依计离开片刻,制造‘秦夜鸩’不在场的证明,并试图在附近留下些指向魔霞宗的细微线索。
岂料……属下离开不过半盏茶时间,再回客栈时,师父已不见踪影!现场残留极其微弱的魔霞宗‘幻影迷踪’步法痕迹和一丝‘蚀骨魔香’的气息!是司徒溟!他趁乱下手,动作极快!”
秦夜鸩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分身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本体。
瞬间,分身经历的一切——从混乱中“保护”慕容诺婧离开,到客栈中故作担忧的安抚,再到离开客栈时故意留下的细微破绽,以及返回时发现空无一人、空气中残留的魔气……所有画面、气息、细节,如同洪流般涌入秦夜鸩的识海。
尤其是最后,客栈房间内残留的那一丝属于慕容诺婧的惊慌气息,以及那清晰指向司徒溟的魔霞宗独门气息,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秦夜鸩身旁一块坚逾精钢的黑色山岩,在他毫无花哨的一拳之下,瞬间化为齑粉!狂暴的拳劲余波甚至将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碎石激射!
“司!徒!溟!”三个字,如同从地狱最深处挤出的诅咒,带着倾尽三江五海也难洗刷的滔天怒火和刻骨杀意。
面具下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扭曲,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血光疯狂涌动,几乎要冲破玄铁的阻隔。
墨梨儿感受到主人那几乎失控的暴怒,不安地低鸣一声,巨大的羽翼轻轻触碰他的手臂,传递着安抚的意念。
被偷家了!在他精心布局、浴血奋战,甚至不惜暴露部分实力震慑仙兵的时候,那个该死的纨绔,竟然胆敢将手伸向他的师父!伸向他在这个冰冷世间唯一在乎的、想要守护的温暖!
愤怒的岩浆在血管里奔腾,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但下一刻,一股极致的冰冷强行压下这焚天之火。
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冷静!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诺婧陷入更大的危险。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绪如电光般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