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认着错,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慕容诺婧,语气一转,带着点真诚的笑意和不易察觉的温柔:“不过……能和师父一起外出历练,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呢。”
听到他后面那句,慕容诺婧高举的手僵在半空。那股羞恼的火焰像是被浇了一瓢温水,“噗”地一下灭了大半,只剩下蒸腾的热气熏红了脸。
她放下手,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宽大的道袍袖口,下巴却微微扬起,努力维持着那点小傲娇。
“哼……” 她轻轻哼了一声,声音小了许多,带着点强装的镇定和不易察觉的开心,“知道……知道就好。”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终于平复了心情,重新看向秦夜鸩,努力让自己显得像个靠谱的师父:“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明天我们就一起下山!不许再找借口!”
她快速地说完,仿佛生怕秦夜鸩反悔,或者自己又改变主意,转身就快步朝静室外走去,月白的背影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只有那微微泛红的耳尖,暴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心绪。
秦夜鸩站在原地,看着师父几乎是“逃”走的背影,脸上的笑意缓缓加深,最终化作一个无奈又带着点宠溺的弧度。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尽,长安宗巍峨的山门前,守门司的弟子们已经开始忙碌。青石板铺就的广场上,慕容诺婧带着秦夜鸩缓步走来。
她已换下常穿的月白道袍,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素青色劲装,乌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绾起,少了几分清冷仙气,多了几分飒爽利落,只是那精致的婴儿肥脸蛋依旧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秦夜鸩落后她半步,依旧是那副看似恭谨温顺的模样,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守门司当值的是一位年长的师兄,见到慕容诺婧这位宗门内地位特殊的长老亲临,连忙恭敬行礼:“慕容师叔,您这是要外出?”
“嗯。”慕容诺婧微微颔首,努力维持着长辈的威严,声音清冷,“带我这不成器的弟子下山历练一番。”
“历练?”师兄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秦夜鸩,这位“不成器”的弟子在年轻一辈中可是声名鹊起。
他不敢多问,连忙取出登记玉册和一支灵光流转的玉笔:“请师叔和师弟登记一下外出事由和大致去向。”
慕容诺婧接过玉笔,指尖灵力微吐,在玉册上属于“师者”的位置留下娟秀的“慕容诺婧”三字,事由则简洁地写上“携徒历练”。她将玉笔递给秦夜鸩:“到你了,写清楚点。”
秦夜鸩恭敬地双手接过玉笔。他走到弟子登记的位置,微微垂眸,嘴角却勾起一个极浅、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他没有犹豫,手腕沉稳地在“同行关系”那一栏,落下了两个清晰无比的字——道侣。
写完后,他似乎还满意地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字迹,才将玉笔放回原位。
慕容诺婧本没在意,只是随意扫了一眼玉册,目光却在触及那“道侣”二字时骤然凝固!
“!!!”
一股热血瞬间冲上头顶,慕容诺婧只觉得脸颊耳朵烫得惊人,昨天被这逆徒戏谑“沾花惹草”的记忆和羞恼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她猛地抬头,瞪向秦夜鸩,清澈的眼眸里瞬间燃起熊熊怒火,连声音都因为震惊和羞愤而拔高变调:
“逆——徒——!你……你写的什么?!”
这一声惊雷般的呵斥,不仅让守门的师兄吓得一哆嗦,连附近几个正在忙碌的守门弟子也纷纷停下动作,惊愕地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