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鸩和涂山芯芯并肩走下台阶,方才情丝阁内那惊心动魄的赤金光芒和剖白心迹的沉重气氛,似乎被这明亮的日光冲淡了些许。
涂山芯芯还在兴奋地絮叨着“小嫂子”的种种可能性,粉颊因激动而泛着红晕。秦夜鸩听着,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却投向远方,仿佛已经穿透了千山万水,落回了那座清冷的碧落峰。
就在芯芯说到“下次见面我可得好好准备见面礼”时,秦夜鸩脚步微顿,从袖中取出一物。
那东西不大,通体呈现一种极其深邃、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质地温润如玉,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锋锐和煞气。
它形状并不规则,边缘带着天然的棱角,中心处似乎有一点更幽暗的、仿佛能吸噬光线的核心。正是那枚血红色的玉魄。
“这个,”秦夜鸩的声音很平静,将玉魄递向涂山芯芯,“你收着。”
涂山芯芯脸上的兴奋瞬间冻结,她下意识地接住,指尖触及那温润又冰凉的触感,心头却猛地一跳。她低头仔细端详着手中这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玉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她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秦夜鸩,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血影组织的标志玉魄?!”
秦夜鸩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涂山芯芯的呼吸急促起来,一个更可怕的猜想瞬间攫住了她:“你想让我加入血影?”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又猛地摇头。
“不对!你……你怎么会有血影的玉魄?难道……”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后面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太过惊悚——难道秦夜鸩本人,就是血影的人?!
秦夜鸩看着她脸上变幻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极其浅淡、甚至带着点安抚意味的弧度,但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深处。他缓缓道:“你不用说出来,只需你明白就行。”
这句话,无疑是默认了涂山芯芯那个最可怕的猜想。
涂山芯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血影!那个神秘莫测、行踪诡秘、亦正亦邪甚至更多偏向阴暗面的地下组织!
它的触角据说遍布各大圣地,行事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鸩哥哥……他怎么会和这样的组织扯上关系?还拥有如此核心的身份象征——玉魄?
“我不是那种强求的人,”秦夜鸩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在谈论天气,“如果你想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这玉魄是信物,是身份证明,也是通往那个危险世界的钥匙。给芯芯,是信任,是托付,也是给她一个选择——一个涉足他另一重身份的选择。
涂山芯芯捏紧了手中那枚仿佛带着灼热温度的玉魄,心潮翻涌。震惊、担忧、不解,还有一丝被托付重任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看着秦夜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面似乎藏着太多她不知道的风暴和秘密。最终,她深吸一口气,没有追问缘由,也没有立刻拒绝,只是将玉魄小心地收进自己贴身的锦囊里,沉声道:“我明白了。”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方才关于情爱的轻松氛围荡然无存,被这突如其来的、关于生死的秘密所取代。
秦夜鸩抬头看了看天色,阳光已经西斜,在屋檐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你这就走吗?”涂山芯芯立刻察觉了他的意图,语气里带着不舍和一丝残留的忧虑,“不打算留几天?我们可以再好好聊聊……聊聊血影,也聊聊……你的计划。”她终究还是把话题引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