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反应极快,在秦夜鸩挡住巨尾的瞬间,已抽身急退,与秦夜鸩形成犄角之势。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无需言语,一种临阵的默契已然形成。
青年负责袭扰、寻找破绽,利用灵活的身法和那把淬毒的乌黑短匕不断在荒兽四肢关节、腰腹等防御薄弱处留下伤口,幽蓝的寒毒显然在侵蚀着荒兽的活力。
秦夜鸩则如同定海神针,渊虹刀大开大合,冰蓝色的刀气纵横交错,每一次挥斩都带着冻结一切的寒意,极大地迟滞着荒兽狂暴的动作,并为主攻的青年创造机会。
他刻意压制着渊虹刀另一面的血气,刀光始终以纯粹的冰寒示人,仿佛一位精修冰系功法的长安宗高手。
两人的配合越来越娴熟。青年的身法带着北境特有的坚韧与爆发力,每一次切入都精准而致命;秦夜鸩的刀法则沉稳老辣,攻防一体,渊虹刀在他手中如同冰龙的獠牙。
终于,在秦夜鸩一记势大力沉的竖劈,将荒兽头颅上的晶甲劈开一道裂口,冰寒刀气侵入其脑髓,令其动作彻底僵硬的瞬间!
那青年眼中寒光爆射,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手中乌黑短匕化作一道致命的幽蓝流光,精准无比地从那裂口处狠狠贯入荒兽的头颅!
“嗷呜——!” 荒兽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了几下,赤红的兽瞳迅速黯淡下去,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街道上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秦夜鸩缓缓收刀入鞘,渊虹刀身的冰蓝光泽隐去,只余下淡淡的寒气缭绕。他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场激战只是热身。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青年。
那青年也微微喘息着,收回染血的乌黑短匕,用一块素净的帕子仔细擦拭干净,重新隐入袖中。他整理了一下因战斗而略显凌乱的斗篷和衣襟,脖颈间那三颗森白的狼牙项圈在动作间再次显露出来,在荒兽暗紫色的血液映衬下,更显凶戾与神秘。
就在这时,一队身着黑甲、气息彪悍的皇城卫兵终于冲破混乱的人群赶到。为首的队长看到倒毙的荒兽,又看到站在场中的青年,脸色骤变,慌忙单膝跪地:
“末将来迟!让七殿下受惊了!罪该万死!殿下可有受伤?” 他身后的卫兵们也齐刷刷跪倒一片,神情惶恐。
七殿下?!
秦夜鸩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饶是他城府极深,此刻也难掩脸上的震惊之色。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气质忧郁文雅、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的青年,竟然是当今蒙渊帝国皇帝赵辉义的第七皇子——赵泽季!
原来如此!难怪他能拥有一种皇家的气息!难怪他会出现在皇都!难怪他眉宇间总带着挥之不去的疏离与忧郁!一个拥有北岳圣地至宝“信物”的蒙渊帝国皇子……这背后的牵扯,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复杂千百倍!
赵泽季(七皇子)对卫兵的惶恐反应似乎习以为常,只是淡淡摆了摆手:“无妨,起来吧。清理现场,安抚民众。” 他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但秦夜鸩敏锐地捕捉到,他在听到“七殿下”这个称呼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更深的阴霾和……厌倦?
卫兵们如蒙大赦,立刻开始行动。
赵泽季这才转向秦夜鸩,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丝诚挚的感谢,微微颔首:“方才多谢阁下援手。若非阁下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阁下好俊的身手,这冰寒刀气精纯凛冽,莫非是……长安宗的高足?” 他的目光在秦夜鸩腰间的渊虹刀上停留了一瞬,显然认出了长安宗的标志性武学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