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血眸微亮,带着一丝看穿一切的狡黠:【南岳圣地,隐周山。你那些小伙伴们……‘血影’的雏鸟们,不是正等着你去汇合,商议第一次‘下山玩玩’吗?】
轰!
秦夜鸩脑中仿佛炸开一道惊雷!他猛地抬头,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骤然收缩,死死盯着竹枝上那抹虚幻的血色身影,失声道:【前辈!你……你竟然知道“血影”的事?!】
这绝对是他深藏心底、尚未对任何人透露、连最亲近的师父都蒙在鼓里的绝密计划!
是他与陈坚宇、许玉莉等几位志同道合、同样身负秘密或特殊能力的伙伴,在极其隐秘的情况下,多次以特殊方式联络,才刚刚敲定组织名称和首次行动的雏形!萧玉梅是如何得知的?难道她真的能洞悉自己的一切所思所想?
看着秦夜鸩那副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的表情,萧玉梅发出一串银铃般的轻笑,笑声中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傻小子,下巴快掉地上了。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本尊早就说过——】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深邃而威严,如同穿越万古岁月:【即使本尊的神魂暂时沉寂,寄居于你的识海深处,只要本尊想‘看’,你的所思所想,你的一举一动,皆在吾目之所及!更遑论你们那几个小家伙凑在一起,气息交织,意念激荡,在本尊眼中,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醒目。‘血影’?名字倒还算有点意思。】
秦夜鸩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瞬间又是一层冷汗。这感觉,比被女帝通缉还要令他毛骨悚然。
自己在她面前,竟如同透明人一般,毫无秘密可言?他下意识地想要封闭心神,却知道这在上古血仙面前恐怕只是徒劳。
萧玉梅似乎看穿了他的戒备和不安,语气放缓了些:【好了,别一副被吓坏的样子。本尊若真要对你不利,或者想窥探你所有隐秘,你早就不是你了。知晓‘血影’,不过是恰好‘听’到了你们几次神念交流的碎片罢了。本尊对此并无兴趣干涉,只是觉得……】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投向远方,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沧桑:【雏鹰终要离巢,去经历风雨。你背负太多,心神困锁于这宗门方寸之地,于你修行,于你心性,皆无益处。与其在这里被一个四岁娃娃的启蒙课‘解放’出来的师父,用她那可怕的直觉继续试探,或者对着那张模糊的通缉令疑神疑鬼,不如趁此机会,出去走走。】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插入了秦夜鸩心中那层无形的枷锁。
是啊……师父慕容诺婧那敏锐到近乎妖异的直觉,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女帝外祖母那模糊却沉重的通缉令,如同笼罩四野的阴云。
宗门之内,看似平静,实则步步惊心。他就像一头被困在精致牢笼里的猛兽,压抑着爪牙,伪装着温顺,每一刻都耗费着巨大的心力。
而“血影”,那个寄托了他挣脱束缚、寻求力量与真相希望的雏形组织,那些与他同样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伙伴……隐周山的召唤,仿佛黑暗中的一缕微光。
一股强烈到无法抑制的冲动,猛地冲垮了他所有的顾虑和犹豫。紧绷的弦,在这一刻,确实需要松一松了!
秦夜鸩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而坚定,之前的迷茫和惊骇被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心取代。他深吸一口气,竹林间清冽的空气涌入肺腑,仿佛也注入了新的力量。
“前辈说得对!”秦夜鸩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是时候……该活动活动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