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黑色“药丸”精准地射入侍从大张的喉咙深处,甚至没有碰到他的舌头。侍从只觉得一个冰冷滑腻的东西瞬间滑入食道,直坠腹中!
“呜——咕!”他本能地想要干呕,却因下颚被制而无法闭合。
秦夜鸩收回分身。三个分身如同幻影般消散在空气中。
侍从的下颚终于恢复自由,他立刻疯狂地干咳、呕吐,试图将那个可怕的东西吐出来,但一切都是徒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细微麻痒感的异物,正迅速在他胃部融化、扩散,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活物正顺着他的血脉蔓延开来!
巨大的恐惧彻底攫住了他,他瘫软在冰冷的石壁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看向秦夜鸩的眼神如同在看九幽爬出的恶鬼。
“你……你给我喂了什么?”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极致的惊惶。
秦夜鸩慢条斯理地将玉瓶盖好,收回怀中。他俯视着眼前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声音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一颗带有控心蚕卵的药丸而已。”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道惊雷,劈碎了侍从所有的侥幸!
“你……你对我下蛊了!”侍从失声尖叫,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形。控心蚕!即使是他这种外围成员,也听说过南疆某些恐怖蛊术的赫赫凶名!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五脏六腑深处的剧痛猛然爆发!那痛楚并非单纯的撕裂或灼烧,更像是无数细小的、冰冷的牙齿在同时啃噬他的神经和内脏,伴随着强烈的麻痒和一阵阵眩晕。
侍从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投入滚油的大虾,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眼珠暴突,布满血丝,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下。他的意志,在那无孔不入、源自生命本源的痛苦侵蚀下,开始剧烈地动摇、崩溃。
秦夜鸩冷眼看着这一切,如同欣赏一场精心安排的戏剧。他再次蹲下身,血薇刀的刀尖轻轻抬起侍从因痛苦而低垂的下巴,强迫那双因剧痛和恐惧而涣散的眼睛看向自己。
“现在,”秦夜鸩的声音如同索命的魔音,清晰地穿透了侍从混乱的意识,“告诉我,你是谁?那只‘邪鸦’,给谁送信?信的内容……是什么?”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捕捉着对方瞳孔中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尤其是……明天,你们打算在锻造大赛上,对上官家的人,做什么?”
“控心蚕”带来的非人折磨和秦夜鸩那冰冷无情、洞悉一切的眼神,彻底摧毁了侍从最后的防线。他的嘴唇剧烈颤抖着,残存的意志还在做最后的、微弱的抵抗,但那啃噬心神的剧痛让他只想解脱。
“……我……我是……‘鸮七’……”侍从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伴随着痛苦的抽气,“信……信是送给……城西……‘墨羽斋’……掌柜……内容……内容是……”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神在剧痛和蛊虫的侵蚀下彻底涣散,只剩下机械的服从:
“明日……巳时正……锻造大赛……最喧沸之时……上官家……核心……俱在观礼台……我……为内应……开启……西侧……角门……放……放‘邪鸦’主力……突入……目标……上官……家的重要……人物……及……随行……重要……人物……格杀……勿论……”
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在秦夜鸩的心头!
果然!就在这皇宫大内,在皇家举办锻造盛事的当口,邪鸦竟策划着如此胆大包天、直指皇族核心的刺杀!上官家的重要人物……这分明是要断绝上官皇朝的根基!
假山死角的阴影里,只有侍从粗重压抑的痛苦喘息和秦夜鸩周身骤然凝聚、几乎要冻结空气的冰冷杀意。夜色,浓稠如墨,危机已如离弦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