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男女皆有,服饰华贵,气息沉凝,眼神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带着上官家族特有的、或深或浅的威仪。他们身上流转着或强或弱的魔能波动,显然都是修为不俗的皇族成员。
为首的是三位气质迥异的中年男女。
一位身着绛紫色宫装、面容与女帝有五六分相似的美妇,眼眶微红,快步上前,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鸩儿……真的是鸩儿!”
她伸出手,似乎想触碰秦夜鸩的脸颊,却又在即将碰到时停住,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幻影。她是上官妲玲的三妹,上官瑶。“天可怜见!姐姐在天之灵……总算……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她身旁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穿着玄铁轻甲的男子,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地上下扫视着秦夜鸩,声音洪亮如钟:“好小子!这身板,这眼神!不愧是二姐的血脉!我是你四舅,上官桀!当年你娘……唉!”
他重重一拍秦夜鸩的肩膀,力道沉猛,带着军人特有的直率,试图传递一种粗犷的亲近感。但秦夜鸩能感觉到,这拍打之下,蕴含着一丝探查的力量,悄然渗入他的肩胛。
另一位气质略显阴柔,身着墨绿锦袍、手持一柄玉骨折扇的男子,则站在稍后位置,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却如毒蛇般幽冷地打量着秦夜鸩的每一寸细节。他是上官妲玲的堂兄,上官文轩。他并未急于开口,只是用折扇轻轻敲打掌心,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弧度。
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位年轻些的男女,应该是秦夜鸩的表兄表姐,此刻也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位突然出现的、传说中早已夭亡的表弟。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有纯粹的惊讶,也有一丝因他“流落仙门”身份而产生的微妙疏离。
“三姨,四舅,文轩堂舅……”秦夜鸩迅速根据他们透露的信息和原身模糊的记忆碎片,准确地唤出了称呼,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和晚辈应有的礼节。他微微躬身行礼,动作标准却带着一种难以亲近的冷硬。
左手腕处,那沉寂的“血仙皿”护腕似乎感应到了周围密集的、或强或弱的能量场和审视的目光,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尖锐的刺痛感,如同被无数细小的针尖同时刺入。
“快起来快起来!”上官瑶连忙虚扶,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让三姨好好看看你!十年了……整整十年啊!我们都以为……以为……”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只是用目光一遍遍描摹秦夜鸩的轮廓,试图从中找到当年那个幼童的影子。
上官桀的大手还按在秦夜鸩肩上,那股探查的力量并未收回,反而更深入了几分。他咧开嘴,露出白牙:“好!好!根骨结实,气息沉稳!听樱丫头说,你在黑石城还帮了大忙,宰了‘乌鸦’的夜枭?哈哈!不愧是我上官家的种!有胆色!跟四舅说说,那仙道宗门长安宗,都教了你些什么本事?他们没亏待你吧?”
他的问题看似豪爽关切,实则句句带着试探,尤其是关于长安宗和战斗细节。
上官文轩此时才缓步上前,玉骨折扇“啪”地一声合拢,脸上笑容不变,声音却带着一丝黏腻的阴凉:“夜鸩侄儿,苦尽甘来,可喜可贺。十年仙门生涯,想必别有一番际遇?长安宗慕容家……呵呵,倒是好大的机缘。只是侄儿这身气息……”
他微微眯起眼,像是毒蛇吐信,“似乎与寻常水系修士的温润平和,略有不同呢?倒像是……染了风霜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