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具体是什么人,那船长级别不够,不清楚。但他提到一个细节,”戚明月压低了声音,“大概两个月前,他们曾奉命运送一位‘贵客’南下,那人始终戴着斗篷,不见面容,但随行护卫极其严密,而且……似乎对船上的珊瑚铁螺粉气味有些不适。”
云逸心中一动,联想到了“圣血者”和文渊供述中星陨阁搜寻特殊血脉之事。难道,他们不仅在搜集物资,还在偷偷转移关键人物?
“还有,”戚明月指了指云逸放在桌上的海图残片,“那船长承认,这张图是副本,真品由‘四海商行’的负责人保管。他们每次出海,都会根据指令,沿着图上标记的特定航线航行,据说这些航线能避开危险,甚至……能遇到‘神佑’的顺风顺水。”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显然不信什么神佑,更倾向于这是星陨阁掌握的某种秘术。
这些口供,极大地丰富了云逸对星陨阁在东南沿海活动的认知。这是一个组织严密、分工明确、触角伸及海内外的庞大网络,利用商贸、海盗、乃至可能存在的超自然力量,进行着不为人知的勾当。
“收获巨大!”云逸由衷赞道,“戚将军辛苦了。如此一来,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清晰了。”
“没错,”戚明月眼中寒光一闪,“一是深挖‘四海商行’,斩断他们在陆地上的指挥中枢;二是继续追剿‘黑潮’海寇,不能让他们喘息;三是……”她看向那张海图,“必须弄懂这张图,找到星陨阁在海外的真正巢穴!”
“四海商行在广州,牵涉甚广,需从长计议,周密部署。‘黑潮’海寇经此一役,必然更加警惕,剿灭需等待时机。”云逸分析道,“当务之急,是破解这张海图。我们需要找一个可靠的、精通海外舆图和番文的人。”
戚明月点了点头:“我也有此意。泉州港汇集天下奇人,精通番文、熟悉海路的通译和导航师不在少数。但此事关系重大,人选必须绝对可靠。我会暗中寻访。”
两人就接下来的行动方向达成了共识。虽然前路依然布满荆棘,但抓住了“福昌号”这条线,获得了关键口供和物证,无疑让他们在迷雾中点亮了一盏灯。
“对了,”戚明月起身准备离开时,似乎想起什么,语气随意地问道,“你昨日在船上,使得那套身法和短剑,颇为奇特,不似中原路数。”
云逸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个,淡然一笑:“些许微末伎俩,混迹市井时学来的保命手段,让戚将军见笑了。”
戚明月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道:“很实用。”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云逸目光微闪。这位女将军,观察力果然敏锐。而他与星陨阁,与那“黄金血脉”的纠葛,似乎也在这共同的战斗中,一点点展露在她面前。
接下来的几天,泉州城表面恢复了往日的秩序。水师对外宣称成功破获一起大型走私案,缴获违禁矿石,表彰了有功将士,将“星陨阁”等相关信息暂且按下。云逸和戚明月则各自忙碌,一个在驿馆继续研究线索,梳理脉络;一个在水师衙门暗中寻访能破解海图的能人异士,同时加强对沿海的监控,防备“黑潮”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