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正式的训练。所有新兵被带到校场,学习最基本的枪法和刀法。
教习的军官是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演示的动作简单粗暴:“往前刺!往回收!就这么简单!在战场上,花里胡哨的招式都是自寻死路!”
云逸学得很快。他发现自己似乎天生就对这种需要技巧的动作特别敏感。别人要练十几遍才能掌握的动作,他看一遍就能模仿个大概。
“小子,悟性不错啊。”教习难得夸了一句。
云逸正暗自得意,却听见旁边的赵瘸子低声嘀咕:“花架子。”
晚上,云逸特意把自己省下来的半个饼子递给赵瘸子,问道:“瘸爷,白天教习教的枪法,您觉得怎么样?”
赵瘸子啃着饼子,含糊不清地说:“对付新兵蛋子还行。真要上了战场,你那些漂亮的招式一个都用不上。”
“那该怎么办?”
“记住三招,”赵瘸子伸出三根手指,“第一,看见敌人先蹲下;第二,专捅对方大腿和胳膊;第三,捅完就跑。”
云逸愣住了,说道:“这、这也太……”
“太丢人?”赵瘸子冷笑一声,“命都要没了,还要什么脸面?告诉你,老子这条瘸腿,就是当年非要逞英雄,跟个匈蛮勇士单挑留下的纪念。”
云逸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几天,云逸白天跟着新兵训练,晚上就跟赵瘸子学那些“不入流”的保命技巧。让他惊讶的是,赵瘸子似乎对偷窃技巧也颇有研究。
“你这手法,跟谁学的?”某天晚上,赵瘸子突然问道。
云逸心里一紧,支支吾吾地说:“没、没跟谁学,自己瞎琢磨的。”
赵瘸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却没再追问,转而说道:“你这手法用在偷东西上可惜了。要是用在战场上,说不定能救你的命。”
“什么意思?”
“比如解敌人的铠甲带子,割对方的弓弦,甚至偷对方腰间的信号箭……”赵瘸子慢悠悠地说,“有时候,这些小动作比真刀真枪还有用。”
云逸听得眼睛发亮。他突然发现,自己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艺,在这位老兵眼里居然成了保命的绝技。
这天夜里,云逸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看着帐篷外透进来的月光,心里第一次对即将到来的战场有了些模糊的概念。
或许,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赵瘸子教的这些“歪门邪道”,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