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跨年派对总是热闹得像打翻了糖果罐。胡一菲举着香槟在客厅中央宣布“倒计时开始”，曾小贤的领带歪在一边，还在跟张伟抢最后一串烤肠；关谷举着相机穿梭在人群里，镜头对准每个笑脸，悠悠则在旁边帮他整理被风吹乱的围巾。
羽墨靠在天宇肩上，看着眼前这幅烟火气十足的画面，忽然觉得眼睛有点热。手里的热可可还冒着热气，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手背上，像极了去年冬天，她第一次在这个公寓哭鼻子时，天宇笨拙地递给她的那杯温水。
“在想什么？”天宇低头问她，声音混着窗外隐约的鞭炮声，温柔得像羽毛。
“在想，我们好像一起走过了很长一段路。”羽墨仰头看他，灯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从第一次在电梯里撞掉你的文件，到现在站在这里跨年，好像才一转眼，又好像过了很久。”
天宇笑着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他想起刚认识时的羽墨，总穿着洗得发白的帆布鞋，抱着画夹躲在角落，画里的风景总是带着点淡淡的忧郁；想起那时的自己，衬衫第二颗纽扣永远是松的，背包里装着吃了一半的压缩饼干，总说“等项目上线就好好休息”。
谁能想到呢？两个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人，会在这间公寓里，慢慢把“我”活成了“我们”。
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
“快看关谷拍的照片！”悠悠举着相机跑过来，屏幕上是去年春天的野餐——羽墨正把草莓酱抹在天宇嘴角，他则假装生气地去挠她的痒，背景里的樱花落了满身。
“这张我记得，”羽墨笑着指点屏幕，“那天你非说要学放风筝，结果风筝线缠成一团，最后我们躺在草地上看别人放风筝，你还说‘这样更省力’。”
天宇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当然记得，那天羽墨的帆布鞋沾了泥，他背着她走了半条路，她在背上偷偷揪他的头发，说“你背起来比风筝还稳”。
角落里的音响突然响起首老歌，调子舒缓得像流水。曾小贤抢过话筒，跑调的歌声响彻客厅：“‘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胡一菲笑着把抱枕扔过去：“跑调跑到太平洋了！”
众人哄笑时，羽墨忽然轻轻哼起了副歌。天宇侧耳听着，想起她第一次在公寓弹吉他，也是唱的这首歌，琴弦断了还坚持用手拨着唱完，指尖都磨红了。那时他就坐在第一排，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其实我那时候就喜欢你了，”羽墨忽然小声说，“只是不敢说。”
天宇的心跳漏了一拍，转头看她：“我也是。”他想起自己偷偷在她画夹里塞过一张便签，写着“你的画比春天还好看”，却一直没敢承认。
原来有些心意，早在相遇时就悄悄发了芽，只是那时的他们，都太胆怯，不敢承认。
那些在争吵里学会的包容
张伟举着酒杯凑过来，脸颊通红：“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永远不吵架！”
羽墨和天宇相视一笑，碰了碰杯子。不吵架？那怎么可能。
他们吵过架，为了“牙膏该从中间挤还是尾巴挤”这种小事；为了“周末该陪你见朋友还是我加班”红过脸；甚至为了“电影结局到底是悲剧还是圆满”冷战过半天。
最凶的一次，是天宇把羽墨画了三个月的设计稿误删了。她坐在电脑前哭了整整一夜，他在旁边手足无措地道歉，最后两人抱着哭成一团，第二天一起熬夜重画，咖啡喝了整整两壶。
“但吵架也不是坏事，”羽墨看着张伟懵懂的眼睛，认真地说，“吵完才知道，对方在意的不是牙膏怎么挤，是‘你愿不愿意迁就我’；不是陪谁不陪谁，是‘你心里有没有我的位置’。”
天宇补充道：“就像拼图，总得磕磕碰碰，才能找到最契合的角度。”他想起自己后来学会了把牙膏从尾巴挤，羽墨也习惯了在他加班时留盏灯，那些被磨平的棱角，其实是为了更好地拥抱彼此。
胡一菲不知何时站在旁边，闻言点头：“这话说得对。感情不是偶像剧，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能把柴米油盐的争吵，过成‘下次我让着你’的温柔，才是真本事。”
窗外的烟花突然炸开，五颜六色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羽墨看着天宇眼里的光，忽然明白，所谓包容，不是从不生气，是气过之后，还愿意为对方倒杯温水；不是从不委屈，是委屈过后，还想牵着对方的手，继续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