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曾小贤冲吕子乔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你不觉得奇怪?天宇的手法,跟陈默太像了,尤其是那个没人注意的小动作。”
吕子乔挠挠头:“像吗?我觉得还好吧……可能是你记错了。”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犯了嘀咕——刚才天宇变牌时,他确实没看清牌角,但曾小贤的话像根刺,扎得他有点不舒服。
曾小贤没再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一张扑克牌,指尖摩挲着牌角,若有所思。他记得很清楚,陈默的魔术牌都是自己裁剪的,牌角比普通牌略圆,折痕的位置也很特别,是为了配合他左手无名指的发力习惯——刚才天宇变牌时,左手无名指的动作,和陈默当年一模一样。
阳台传来浇水的声音,哗啦啦的水流声却没冲淡客厅里的诡异气氛。吕子乔看着曾小贤严肃的侧脸,又看看阳台那个模糊的背影,突然想起前几天天宇说“认识陈默”时的闪烁眼神,心里那点疑虑像潮水般漫上来。
“可能……真的是巧合吧。”吕子乔干笑两声,试图打破沉默,“天宇那么老实,总不能……”
“老实人最会藏事。”曾小贤打断他,把扑克牌放回桌上,“你别忘了,陈默出国前,跟我们说他再也不碰魔术了——因为他觉得‘魔术是骗人的把戏’。现在突然冒出来个手法跟他一模一样的人,你不觉得蹊跷?”
浇水声停了。天宇拿着空水壶从阳台走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像是把刚才的对话听了个大概。“曾老师对魔术很感兴趣?”他淡淡地问,目光在曾小贤脸上扫过。
“谈不上感兴趣,”曾小贤笑了笑,语气却带着点试探,“就是突然想起陈默,他当年总说‘手法藏着心事’,你说这话有道理吗?”
天宇的喉结动了动,没接话,只是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我有点事,先走了。子乔,下次再陪你练牌。”
他走得很快,关门声比平时重了些,在楼道里回荡了好一会儿。
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吕子乔捡起地上的薯片,塞进嘴里,却觉得没什么味道。“你说……天宇会不会真的认识陈默?”他迟疑地问。
曾小贤拿起外卖袋,掏出里面的汉堡:“认识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藏着掖着。”他咬了一大口,含糊道,“还有那个牌角折痕,绝不是巧合。陈默的手法就像他的签名,别人学不来的。”
吕子乔没说话,只是拿起刚才天宇变过的那张红桃K,凑到灯下仔细看。牌角确实有个极浅的折痕,位置偏左,弧度很特别——像有人用指甲反复压过。他突然想起大学时陈默的笔记本,边角也总被折出这样的痕迹。
阳光渐渐西斜,把客厅里的影子拉得很长。吕子乔捏着那张红桃K,指腹摩挲着那个隐秘的折痕,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个模糊却让他心惊的念头:天宇和陈默之间,到底藏着什么事?那个看似普通的魔术手法,会不会是个只有他们才懂的暗号?
曾小贤看着他凝重的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瞎想,也许真是巧合。不过……”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下次再看他变魔术,仔细盯着他的左手无名指。”
吕子乔点头,把红桃K塞进衬衫口袋,指尖传来牌角的硌触感,像个无声的提醒——有些破绽,一旦被看见,就再也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