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入了迷,客厅里的笑声此起彼伏。子乔突然想起个事:“我听说大学男生宿舍总爱比谁的泡面囤得多,你们俩是不是也偷偷囤过?”
“何止囤过,我们还搞过‘泡面实验’!”曾小贤说,“天宇说不同牌子的泡面面饼密度不一样,泡发时间也不同,非要列个表格对比。我们买了二十多种泡面,从早上吃到半夜,最后两人都吃吐了,看见泡面就反胃,整整一个月没敢进食堂的泡面窗口。”
“但那次实验还真有用。”天宇说,“我整理的数据后来被校报登了出来,标题叫《校园泡面消费指南》,据说帮不少新生避了坑——比如哪种泡面泡三分钟最好吃,哪种泡面的调料包最咸。”
“对了!”曾小贤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还有他的‘恋爱助攻器’!当年我追隔壁系的学姐,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天宇居然做了个小盒子,说按一下就能播放提前录好的情话。结果我鼓起勇气按下去,里面传出的居然是他的声音:‘学姐,曾小贤这人虽然傻,但心眼不坏,你就从了他吧’——差点没把学姐笑跑!”
天宇挑眉:“那不是失误,是我故意换的录音。你自己录的情话太肉麻,我怕学姐听完起鸡皮疙瘩。后来学姐不是说,觉得我这‘助攻’挺可爱的吗?”
“那是她没看到你把录音笔藏在花束里,结果录音笔漏电,把花瓣都烧黑了!”曾小贤反驳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回到了当年的宿舍,拌嘴都带着默契。
展博看着他们,突然说:“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天宇总说‘朋友是最好的零件’——你们俩就像两个咬合完美的齿轮,少了谁都转不顺畅。”
曾小贤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这话没错。当年我考研复习,天天学到半夜,是他每天帮我占图书馆的座位,泡好咖啡放在桌上;他做实验缺经费,我把攒了半年的稿费全塞给了他,虽然最后那些钱全买了烧杯试管。”
天宇的声音也软了下来:“毕业那年,曾小贤要去电台实习,需要一套专业的录音设备,我把准备买机票回家的钱拿出来,给他凑够了设备钱。他总说欠我一张机票,其实我知道,他后来在节目里偷偷帮我宣传‘环保发明’,帮我拉到了第一笔创业投资。”
客厅里渐渐安静下来,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像一层温柔的纱。美嘉突然感慨:“原来你们俩不只是同学,更像亲兄弟啊。”
“比亲兄弟还亲。”曾小贤拍了拍天宇的肩膀,“当年他全家移民,我去机场送他,他塞给我一个布袋子,说‘等你什么时候用到了,就知道是什么’。后来我在电台做深夜节目,总有人打进来倾诉烦恼,我突然想起那个袋子——里面装的是个小小的录音笔,录着他说的话:‘每个人的烦恼都像没接好的电路,乱成一团时,别急着剪断,慢慢理总能找到线头’。”
天宇从口袋里掏出个旧录音笔,外壳已经磨得发亮:“我这里也有一个,录着当年你在广播里说的话——‘生活就像实验,失败十次没关系,第十一次说不定就会发光’。”
曾小贤接过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他年轻时的声音,带着点青涩的沙哑,却异常坚定。客厅里的人都没说话,静静听着那段跨越了十年的声音,仿佛看到两个年轻的身影,在筒子楼的灯光下,一个对着麦克风练习播音,一个趴在桌上画电路图,窗外的月光落在他们身上,温柔得像此刻的时光。
“所以说啊,”曾小贤关掉录音笔,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认真,“我跟天宇的交情,可不是三两句能说清的。从半夜抢卫生间的声控灯,到一起被教授追着骂,从分享一袋泡面,到互相攒钱买设备——我们早就把对方当成了这辈子最懂自己的人。”
天宇笑着点头,眼里的光比当年的发光细菌还要亮:“没错,就像他当年在广播里说的,好的朋友就像电路里的保险丝,平时看不出来重要,关键时刻总能帮你挡住麻烦,让电流一直通下去。”
客厅里的灯光柔和地洒在每个人脸上,保温桶里的红烧肉汤汁已经凝固成琥珀色,却依然散发着暖暖的香气。曾小贤讲的趣事还在继续,从“用旧电脑主机改造成宠物喂食器”到“在宿舍阳台种出能结两种颜色果实的番茄”,每一个故事里都藏着两个年轻人的身影——一个在闹,一个在笑,一个拆东补西,一个救场圆谎,却在彼此的青春里,刻下了最深刻的印记。
美嘉悄悄对悠悠说:“原来好的朋友,真的能像这样,就算分开十年,再见面时,还是能一下子找回当年的默契。”
悠悠在笔记本上写下最后一句:“深交不是天天见面,而是不管隔了多少岁月,你说的笑话他还能接得住,你做过的傻事他都记得住。”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照着3601客厅里的欢声笑语,也照着两个男人眼里的默契——那是只有一起拆过灯泡、一起挨过骂、一起分享过红烧肉和梦想的人,才懂的,无需多言的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