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你怎么了？脸这么白。”一菲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羽墨勉强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口拿铁，试图压下喉咙里的干涩：“没什么，可能有点累。”她看着杯底残留的奶泡，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上周她生日，天宇送了她一个复古音乐盒，播放的是《卡农》。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自己喜欢这首曲子，只在三年前的朋友圈发过一句“循环了一下午”，那条动态早就被新内容淹没，他怎么会看到？
当时她感动于他的“用心”，现在想来，那更像是一次精准的“数据提取”。
“对了，天宇好像对每个人的电脑都很熟，”一菲的话还在继续，“上次子乔的游戏账号被盗，他三两下就找回来了，还说‘你总把密码设成生日加宠物名，这种组合最容易被破解’，说得子乔脸都绿了。”
“美嘉的视频剪辑软件崩溃，他直接就调出了自动备份的工程文件，说‘你习惯每小时手动备份一次，路径在d盘的“乱七八糟”文件夹里’——美嘉自己都忘了建过这个文件夹！”
羽墨的指尖在桌布上划出细小的痕迹，心里的疑团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子乔的密码习惯、美嘉的备份路径、一菲的文件隐藏方式……这些本该是每个人最私密的细节，天宇却像拿着一份详尽的清单，了如指掌。
这已经超出了“细心”的范畴，更像是一种有目的的、长期的观察和记录。他就像一个隐形的观察者，把所有人的生活碎片收集起来，编织成一张细密的网，而他们都在这张网里，毫无察觉。
“他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羽墨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想起自己放在抽屉最里层的日记本，想起手机里加密的相册，想起那些从未对人言说的小心思——他是不是也全都知道？
一菲终于察觉到羽墨的不对劲，放下叉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怀疑天宇？”
羽墨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咖啡馆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像她此刻混乱的心情。她想起天宇每次帮忙后的坦然笑容，想起他说“猜的”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变成了疑点的注脚。
“我只是觉得……有点太巧了。”羽墨轻声说，指尖冰凉，“一个人再细心，也不可能精准到这种地步。”
一菲皱起眉，似乎也在回想：“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上次他帮张伟找丢失的U盘，直接就说‘在你西装内袋的夹层里，你昨天开会时随手塞进去的’，张伟说他自己都忘了这回事。”
“还有吕子乔，总说天宇是‘蛔虫’，因为天宇总能提前备好他要借的东西——充电宝、数据线、甚至是他常吃的胃药。”
疑点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羽墨感到一阵寒意。她决定要弄清楚，天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他天生就有这种“读心”般的能力，还是……他一直在用某种她不知道的方式，窥探着所有人的生活？
“下次他再帮别人做事，我们留意一下。”羽墨的语气变得坚定，“我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一菲看着她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咖啡馆外的路灯亮了起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羽墨望着窗外天宇下班路过的身影，看着他和路边的保安笑着打招呼，那样温和自然，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可羽墨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从这一刻起，她看向天宇的目光里，将多了一份审视和探究。那个总是温和体贴、仿佛无所不知的天宇，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这个疑问，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扎下了根，开始悄悄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