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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药在手,跟我走(2 / 2)

陈星云一个狼狈的侧滚翻,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条从淤泥下突然刺出的尖锐根须!根须贴着他的脸颊刺过,带起的腥风刮得皮肤生疼!他刚起身,头顶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一条如同攻城锤般的巨大腐烂枝桠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下!

避无可避!

陈星云眼中厉芒一闪,竟不闪不避!他猛地一蹬脚下的烂木桩(借力点),身体如同炮弹般迎着砸落的枝桠冲去!同时,左手闪电般从怀里掏出一瓶【全面恢复药剂】,拇指顶开那银色金属瓶塞!

轰!!!

腐烂的巨枝结结实实砸在陈星云身上!恐怖的力量让他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身上的粗布衣瞬间被撕裂,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血条在柳曼妮惊恐的尖叫声中,如同雪崩般瞬间从80%狂跌到仅剩一丝血皮的1%!身体重重砸进十几米外的粘稠淤泥中,溅起大片污秽!

“星云!!!”柳曼妮撕心裂肺地哭喊,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就要冲过去。

就在这濒死绝境!

噗!

淤泥中,那瓶被陈星云死死攥在手里的红玉小瓶,被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捏碎!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如同太阳核心般炽烈而纯粹的金色光芒,猛地从陈星云砸落的淤泥坑中爆发出来!瞬间驱散了周围数十米范围的灰雾和毒瘴!磅礴的生命力如同决堤的洪流,混合着浩瀚如星海的能量,疯狂涌入他破碎的身体!

咔嚓!咔嚓!

骨骼在金光中瞬间接续、愈合!撕裂的内脏被温暖的生命洪流冲刷、修复!体表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滋生肉芽、愈合如初!干涸的血条如同坐火箭般“唰”地一下从1%瞬间飙升至100%!满格!

金光散去!

“吼——!!!”

一声比格鲁姆的咆哮更加狂暴、更加充满力量感的怒吼,从淤泥坑中炸响!浑身沾满污秽、但气势却如同浴火重生的魔神般的陈星云,猛地从淤泥中站了起来!他双目赤红,身上还残留着金色的光屑在明灭,破烂的衣衫下,是完好无损、甚至隐隐透出玉石般光泽的强健身躯!一股比之前强横了数倍的、混合着冰冷杀意和狂暴力量的气息,如同飓风般席卷开来!

格鲁姆那张巨大的树脸上,似乎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和……恐惧?

“再来!!”陈星云狂笑一声,双脚猛地蹬地!粘稠的淤泥在他脚下如同脆弱的豆腐般炸开!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带着撕裂空气的爆鸣,以比受伤前更快的速度、更恐怖的力量,悍然冲向那棵巨大的腐烂魔树!

这一次,他不再闪避!不再格挡!完全放弃了防御!

锈铁剑在他手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并非技能,而是力量催发到极致的表现)!剑锋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斩向格鲁姆主干上那张扭曲的树脸!

噗嗤——!!!

剑刃深深嵌入腐烂的木质和粘稠的血肉之中!墨绿色的腥臭汁液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吼!!!”格鲁姆发出惊天动地的痛苦嘶嚎!巨大的树干疯狂扭动!更多的腐液、毒刺、根须触手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向陈星云!

陈星云不闪不避!完全无视!他如同疯魔,手中的锈铁剑化作一片死亡的金属风暴!劈!砍!刺!撩!每一次攻击都倾尽全力,狠狠落在格鲁姆庞大的躯体上!腐肉横飞!脓液四溅!断裂的根须如同下雨般掉落!

他身上的伤口在密集的攻击下不断出现,血条如同过山车般剧烈起伏!30%!50%!20%!但每当血线濒临危险边缘,他总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或速度,在硬吃一记攻击的同时,闪电般掏出一瓶红玉小瓶捏碎!

嗡!嗡!嗡!

璀璨的金光一次次在污秽的沼泽中爆发!如同一次次神迹降临!

满血!复活!

再战!

气势如虹!愈战愈勇!

“卧槽!开挂啊!”毒舌戒指在柳曼妮脑海里发出震惊的尖叫。

柳曼妮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忘记了恐惧,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撼和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她看着自己丈夫如同不死战神般,在庞大的魔树攻击下疯狂搏杀,一次次濒死,又一次次在金光中满血站起,越战越强!那画面,充满了暴力、血腥、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热血沸腾的、近乎癫狂的美感!

“太…太猛了…”她喃喃自语,眼中只剩下那个在腐肉脓液中纵横捭阖的身影。

战斗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

当陈星云最后一次在金光中满血站起,将手中那柄早已砍得卷刃、布满豁口、甚至沾染了格鲁姆核心腐化之血的锈铁剑,如同标枪般狠狠投掷出去,精准地贯穿了格鲁姆树脸上那只最大的、流淌着脓液的眼眶时——

“呃…吼……”

格鲁姆庞大的身躯猛地僵住!所有蠕动的根须、喷射的腐液瞬间停滞!那张扭曲的树脸上,凝固着巨大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紧接着,巨大的树干从内部发出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无数裂缝蔓延开来!粘稠恶臭的浆液如同决堤般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轰隆隆——!!!

腐烂巨树·格鲁姆,这盘踞在死亡沼泽的恐怖魔物,如同被推倒的积木般,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和漫天喷溅的腐肉脓液中,轰然倒塌!砸进粘稠的黑色淤泥里,溅起冲天的污秽浪花!一枚散发着浓郁暗绿色光芒、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的“格鲁姆的腐化核心”和几块巨大的“腐朽的魔木”滚落出来。

陈星云站在污秽的泥沼中,剧烈地喘息着,身上沾满了黑绿黄相间的粘稠污物,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修罗。但他腰杆挺得笔直,眼神明亮得吓人,身上那股如同出鞘利刃般的杀意和狂暴的力量感尚未完全平息。

柳曼妮欢呼着从藏身处冲了出来,不顾肮脏,一头扑进陈星云怀里,兴奋地又叫又跳:“赢了!我们赢了!老公你太帅了!无敌!!”她身上也沾了不少泥点,小脸兴奋得通红。

毒舌戒指:“切!不就是仗着药多么?有本事裸装单挑啊!辣鸡!”

陈星云搂住妻子,感受着她身体的激动颤抖,看着眼前魔树倒塌的震撼景象,再看看储物空间里剩下的八瓶红玉小瓶(第一瓶测试,第二瓶实战消耗),心中豪情万丈!这【全面恢复药剂】,简直是逆天神物!有了它,这暗月世界,何处不可去得?!

“别激动。”他拍了拍柳曼妮的背,声音带着激战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才第一遍。还有两遍呢。”

“对!还有两遍!”柳曼妮眼睛放光,立刻松开他,像个最勤劳的小蜜蜂,冲向格鲁姆倒塌的残骸,开始兴奋地收集战利品——腐化核心、魔木、还有几块格鲁姆身上最坚硬的“硬化树瘤”。

接下来的时间,成为了陈星云个人暴力的展示秀场,以及柳曼妮快乐的“捡垃圾”时间。

他们退出游戏,在现实休整(格鲁姆的巢穴需要时间刷新)。几小时后,再次进入。

第二遍!陈星云战术更加激进,利用药剂带来的容错率,他甚至尝试着硬抗格鲁姆的大招“怨魂尖啸”(一种大范围精神冲击),在血条暴跌至10%的瞬间捏碎药剂,金光中满血复活,反手一剑重创树脸!战斗时间缩短到十五分钟!柳曼妮再次收获核心、魔木和几块硬化树瘤。毒舌戒指全程吐槽:“莽夫!就知道硬刚!”、“那棵树都被你薅秃了!”

第三遍!陈星云对格鲁姆的攻击模式已经烂熟于心,闪避和攻击更加行云流水!他甚至在战斗中尝试将柳曼妮合成的“低级尸毒粉”抹在剑上,对格鲁姆造成了额外的持续腐蚀伤害!最终,在捏碎第三瓶药剂后,以一招干净利落的突刺贯穿核心,结束战斗!耗时仅十二分钟!这一次,除了常规材料,格鲁姆还掉落了一枚散发着不祥黑气的、刻着扭曲树纹的戒指——“格鲁姆的怨念指环(未鉴定)”。

当两人带着满满的收获,在罗格营地传送阵的光芒中回到现实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在凌乱的卧室地板上投下光怪陆离的色彩,与昨夜那场噩梦的狼藉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巨大的精神消耗和连续高强度战斗的后遗症如同潮水般涌来。两人甚至顾不上洗漱,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如同两滩烂泥般倒在了床上,几乎是头沾枕头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一夜无梦。

清晨的阳光,带着都市特有的、不那么清新的味道,唤醒了沉睡的两人。

陈星云率先睁开眼。身体的疲惫感在充足的睡眠后消散了大半,但精神深处,似乎还残留着暗月世界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与杀伐之气。他侧头看了看身边依旧熟睡的柳曼妮。她的睡颜恬静,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淡淡的阴影,颈窝处那片青紫色的冻伤印记似乎又淡了一些。手指上,那枚灰白色的“眼球戒指”在现实世界显得平平无奇,如同地摊货。

他轻轻起身,没有惊动她。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战斗本能和那股冰冷的杀意。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深邃,带着一种与都市白领格格不入的锐利。

早餐是简单的牛奶面包。柳曼妮也醒了,打着哈欠坐到餐桌旁,精神还有些萎靡,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灵动。

“今天…干嘛?”她咬了一口面包,含糊地问。经历了昨晚游戏里那三场酣畅淋漓(对她来说是捡垃圾捡得很酣畅)的boSS战,现实生活显得格外平淡。

陈星云喝了口牛奶,眼神扫过依旧狼藉的卧室角落——那里还散落着碎玻璃和那条狰狞的“血滴”项链。“先收拾屋子,处理掉那些‘垃圾’。”他语气平静,“然后…去公司看看。销假好几天了,总得露个面。”

“哦对!”柳曼妮也想起来,“我的画廊那边,助理昨天发消息说有几个预约看画的客户,也得去招呼一下。”她晃了晃手腕,“顺便把这丑戒指摘了,别吓着人。”她试着去撸那枚“毒舌之眼”,却发现戒指像是长在了手指上,纹丝不动。“咦?怎么摘不下来了?”

“你瞅啥?”一个微弱的、带着睡意的意念在她脑海响起。

柳曼妮:“……”

陈星云眼角跳了跳,没说话。这戒指…似乎比想象的更邪门。

收拾屋子花了些时间。陈星云将那些碎玻璃仔细清扫干净,用厚实的袋子装好。那条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滴”项链和那支诡异的魅惑口红,被他用锡纸层层包裹,再装入一个密封的铅盒中,深埋在阳台一个巨大花盆的泥土最深处。做完这一切,他才感觉心头那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感散去了一些。

上午十点,陈星云驱车来到他供职的“宏远科技”公司。刚走进研发部所在的楼层,一种无形的、压抑的职场氛围便扑面而来。格子间里,键盘敲击声如同密集的雨点,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因、汗味和一种无形的焦虑。同事们看到他,眼神各异——有惊讶,有好奇,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哟!星云!回来啦?”一个油头粉面、穿着骚包粉色衬衫的男人端着咖啡杯凑了过来,是部门里出了名的碎嘴王李强,“听说你请了长假?家里事儿处理完了?啧啧,看你这气色…不太好啊?不会是…后院起火了吧?”他挤眉弄眼,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窥探和一丝幸灾乐祸。

若是以前,陈星云或许会感到烦躁和一丝难堪。但此刻,经历了暗月世界的生死搏杀,感受过那毁天灭地的boSS威压,眼前这点职场蝇营狗苟的试探,如同清风拂面,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可笑。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从李强身边走过,只留下一句平淡无波的话:“嗯,处理完了。谢谢关心。”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漠然,仿佛对方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

李强端着咖啡杯僵在原地,脸上的假笑凝固了。他感觉陈星云刚才看他的那一眼,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在他脖子上刮过,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是一种…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如同看蝼蚁般的眼神!

“装…装什么装…”李强回过神,低声嘟囔了一句,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没敢再追上去。

陈星云直接走到自己的工位前。他的位置上堆了一些其他项目的资料,落了一层薄灰。他面无表情地坐下,打开电脑。屏幕亮起,登陆内部系统,处理积压的邮件和流程。他的动作依旧高效,思路清晰,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沉默寡言、偶尔带着点技术宅木讷的工程师,而像是一柄收入鞘中、却依旧散发着无形寒芒的利剑。周围的同事似乎都感受到了这种无形的变化,下意识地放低了交谈的声音,没人敢轻易过来搭话。

部门主管张胖子腆着肚子踱了过来,脸上堆着公式化的笑容:“小陈啊,回来就好!那个‘天穹’项目的底层算法优化,客户那边催得紧,你手头其他事先放放,全力攻关这个!本周内要出阶段性成果!”他习惯性地拍了拍陈星云的肩膀,带着一种上级对下级的施压。

换做以前,这种毫无道理的死线压迫会让陈星云倍感压力。但此刻,他感受着肩膀上那只肥厚的手掌,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心中涌起的不是压力,而是一种淡淡的…厌恶。他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避开了张胖子的手,目光依旧落在屏幕上,声音平静无波:“张总,项目进度和难点分析报告我已经发你邮箱了。本周内完成优化,我需要算法组的全力配合和测试资源及时到位。否则,无法保证。”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陈述,仿佛在说一个既定事实,而非请求。

张胖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感觉今天的陈星云格外“硬”,像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他干咳一声:“这个…资源嘛,公司有公司的统筹安排!你要克服困难!发挥主观能动性嘛!我相信你的能力!”典型的官腔甩锅。

陈星云终于抬起头,看了张胖子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深邃得仿佛能穿透人心,让张胖子心头莫名一紧。

“我尽力。”陈星云只说了三个字,便重新将目光投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起来,发出清脆而稳定的声响,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张胖子站在旁边,感觉有点下不来台,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讪讪地背着手走开了。他总觉得,这个陈星云请假回来,像是换了个人。

与此同时,城西一家格调雅致的画廊——“云间艺廊”。

柳曼妮换上了一身得体的米白色套裙,长发挽起,露出光洁的脖颈(冻伤印记用遮瑕膏仔细掩盖过),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一扫昨夜的疲惫和游戏中的“疯癫”,恢复了画廊女主人的优雅知性。她手指上那枚灰白色的“眼球戒指”被一枚造型简约的铂金戒指取代。

“柳总,这位是王先生,对莫老师那幅《深渊回响》很感兴趣。”助理小雯引着一位穿着考究、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士走过来。

“王先生您好,欢迎光临云间艺廊。”柳曼妮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声音温婉动听。她引着客人走向画廊深处悬挂着那幅巨大抽象油画的位置。画作以深邃的蓝黑为主基调,扭曲的线条和斑驳的色彩交织,仿佛在描绘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又像是某种不可名状存在的低语,充满了神秘和压抑感。

“这幅《深渊回响》,是莫老师闭关三年的倾力之作…”柳曼妮开始熟练地介绍画作的创作背景、技法特点和其中蕴含的哲学思考。她语调平缓,用词精准,举手投足间带着艺术从业者的专业和自信。

王先生听得频频点头,显然对画作和柳曼妮的讲解都很满意。他走近画作,仔细端详着那些扭曲的笔触和斑驳的色彩,似乎想从中解读出更深的意境。

就在这时!

柳曼妮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画作中央那片最深邃、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墨蓝色区域。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片墨蓝的底色中,无数扭曲的、如同血管和神经束般的暗红色线条疯狂地蠕动、纠缠!线条的节点处,一颗颗极其微小、却无比清晰、带着粘稠脓液和痛苦神情的——眼球!正缓缓睁开!死死地“盯”着她!

无数混乱、疯狂、饱含恶意的低语,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涌入她的脑海!那感觉…那感觉…像极了昨夜镜中那只恶魔之眼带来的冲击!只是微弱了无数倍!

“呃!”柳曼妮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煞白,脚下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手中的宣传册“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柳总?您怎么了?”王先生和助理小雯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

“没…没事!”柳曼妮强行稳住心神,用力甩了甩头,将目光从那片可怕的区域移开。再定睛看去时,画作依旧是那幅深邃神秘的抽象画,哪有什么蠕动的线条和睁开的眼球?只有她自己狂跳的心脏和瞬间冒出的冷汗,证明着刚才那绝非幻觉!

“可能…可能昨晚没休息好,有点头晕。”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掩饰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弯腰捡起宣传册,手指却在微微颤抖。她颈窝处那片被遮瑕膏掩盖的青紫印记,似乎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刺痛感?

“那幅画…”王先生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又看看那幅《深渊回响》,眼神中多了一丝迟疑。

柳曼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慌,更不能让客人看出异样。“让王先生见笑了。这幅画…确实蕴含着非常强大的精神力量。莫老师创作时,据说将自己完全沉入了对宇宙和生命本源的思考,甚至…有些走火入魔。看久了,确实容易让人精神恍惚。”她半真半假地解释着,将刚才的异象归结为画作本身的精神冲击力。

王先生闻言,反而露出释然和更浓厚的兴趣:“原来如此!难怪有如此震撼的感染力!艺术,有时就是要触及灵魂的深渊啊!”他不再怀疑,继续兴致勃勃地欣赏起来。

柳曼妮陪在一旁,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后背却已经被冷汗浸湿。她的目光再也不敢长时间停留在那幅画上,精神高度紧绷,如同惊弓之鸟。

整整一天,陈星云在公司的格子间里,高效而沉默地处理着堆积的工作,无视着周围的窥探和主管的施压。柳曼妮在画廊里,优雅而专业地接待着客户,谈笑风生。他们都完美地扮演着现实世界中的角色。

然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当陈星云在解决一个复杂的算法难题时,脑海中闪过的不是代码逻辑,而是锈铁剑撕裂腐肉、圣光爆发驱散邪祟的画面。他端起水杯的手,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指关节处却仿佛残留着捏碎红玉药瓶时那温润而充满力量的触感。

当柳曼妮微笑着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画廊里只剩下她一人时,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才敢卸下伪装。她抬起手,看着那枚取代了“毒舌之眼”的铂金戒指,眼神深处充满了后怕和一丝茫然。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颈窝。遮瑕膏下,那片青紫的印记仿佛一个冰冷的烙印,时刻提醒着她,那扇门…从未真正关闭。

夜幕再次降临,城市的霓虹点亮。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

卧室的狼藉已被清理干净,空气中喷了清新剂,掩盖了硫磺和血腥。但那股无形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阴影,却如同幽灵般,萦绕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无声地渗入他们看似恢复平静的现实生活。

陈星云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一枚坚硬冰冷的东西——那是从格鲁姆身上掉落的“腐朽的魔木”碎片,被他偷偷带回了现实。

碎片入手粗糙冰冷,带着一丝微弱的、令人不适的阴寒气息,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