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活着……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
正在这时,洞口光线一暗,戴宗和卢俊义、吴用一同走了进来。他们同样面带倦容,衣衫褴褛,但眼神依旧坚定。
“二哥!”见我已醒,三人脸上都露出喜色。
“卢大哥,军师,戴宗兄弟。”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被卢俊义快步上前按住。
“躺着说话!”卢俊义看着我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包裹厚厚绷带的腰腹,虎目中含着一丝痛惜,“此番……苦了你了!”
我摇了摇头:“比起战死的弟兄,我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如今情况如何?”
卢俊义与吴用对视一眼,吴用开口道:“主力已初步安顿下来,正在清点人数,筹集粮草。张横、牛皋、陈达等部也已派人联络,他们损失不大,表示愿继续听从号令。只是……王彦经此一事,恐怕再难信任。而完颜杲占据邢州后,下一步,必是全力清剿太行。”
形势依旧严峻,但比之在邢州孤城等死,已是天壤之别。
“岳将军此番相助,恩同再造。”我郑重道,“此恩,我忠义军上下,须铭记于心!”
“这是自然。”卢俊义点头,“已命柴进设法与岳将军取得联系,表达谢意。只是朝廷态度依旧暧昧,秦桧一党恐会借此攻讦岳将军擅启边衅。”
“岳将军乃国之干城,自有担当。”我叹道,“当务之急,是我等需尽快恢复元气。太行山乃我等根基,绝不能再有失!”
“二哥所言极是。”吴用道,“已命朱武、林冲统筹,整编部队,淘汰老弱,精简机构。同时,派人往各寨、各村收购粮草,发动将士屯田自给。只是……这需要时间。”
时间……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完颜杲会给我们时间吗?
“完颜杲初占邢州,需时间消化战果,整顿兵马,短期内应不会大举进山。”我分析道,“但这喘息之机不会太长。我们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尽快恢复战力,同时……联络一切可联络的力量,包括河东的邵兴,甚至……漠北的蒙古诸部!”
要将朋友搞得多多的,将敌人搞得少少的。这是乱世生存的不二法则。
“另外,”我看向卢俊义和吴用,“经此一役,我等需更加明确自身定位。朝廷不可恃,王彦不可靠,金虏乃死敌。我等所能依仗的,唯有这太行山,唯有这‘抗金保民’的旗帜,以及……天下不甘受奴役的民心!”
卢俊义重重点头,目光灼灼:“不错!从今日起,忠义军便扎根这太行山!金虏来犯,便迎头痛击!朝廷若以赤心待我,我亦以赤心报之!若欲以刀兵相加,我等亦不惧血战到底!”
洞内众人的眼神,都因这番话而重新燃起熊熊火焰。
是的,我们败了,但未曾倒下。我们失去了邢州,但守住了脊梁。
这巍巍太行,便是我们新的战场,新的家园。
而我知道,随着岳飞的北来,随着完颜杲的坐镇,河北乃至整个天下的抗金局势,都将进入一个全新的、更加波澜壮阔的阶段。
休养生息,厉兵秣马。
下一次亮剑,必将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