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有三。”我解释道,“其一,王彦虽众,但心不齐,经历栾城之事,其麾下必有畏战、厌战者,可击其惰归!其二,王彦是‘官军’,若能重创甚至击溃他,对其余观望势力震慑最大,可彻底瓦解其联盟基础!其三,金兵行军较慢,给我等留下了时间窗口。先破王彦,再回头依托险要,全力阻击金兵!”
众人闻言,皆陷入沉思。这个计划极为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在赌!赌能迅速击溃王彦,赌金兵来不及合围!
“风险太大……”朱武沉吟道,“若一时无法击溃王彦,或者金兵进军速度超出预期,我军将陷入南北夹击,万劫不复!”
“守亦是死,不如搏一把!”我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王彦新败(栾城),又失道义,正是军心浮动之时!我军虽疲,但哀兵必胜!更有陈达兄弟熟悉南线地形,可为我军向导和奇兵!”
卢俊义与吴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断。
“好!便依二哥之言!”卢俊义猛地一拍桌子,“集中兵力,先破王彦!”
战略既定,整个忠义军连同新加盟的牛头山人马,立刻高速运转起来。留下必要的守寨部队和伤兵,能战之兵约八千余人,由卢俊义和我亲自统领,陈达为前锋向导,即刻出发,南下迎击王彦!
同时,派快马通知张横、牛皋,请他们务必出兵袭扰王彦侧后,或至少做出牵制姿态。
而北线,则交由吴用、朱武,率领剩余人马,依托鹰愁涧险要地势,层层设防,迟滞金兵进军速度,为南线决战争取时间!
军情如火,刻不容缓!
临行前,我再次来到伤兵营。林冲挣扎着想要起身同行,被我强行按住。
“林教头,安心养伤,鹰愁涧的防务,还需你和朱武兄弟多多费心。”我看着他苍白的脸,沉声道。
林冲虎目含泪,重重抱拳:“二哥……保重!定要凯旋!”
我又看向依旧昏迷的关胜,他呼吸微弱,面色如同金纸。安道全在一旁默默摇头。
我握了握他冰凉的手,低声道:“关兄,撑住!待我破了王彦,回来与你喝酒!”
没有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大步走出伤兵营。
营寨外,八千将士已然列队完毕,鸦雀无声,唯有兵刃的寒光和眼中燃烧的火焰,在秋日的阳光下,刺人眼目。
卢俊义一身戎装,手持长枪,立于阵前。陈达提着鬼头刀,站在他身侧,跃跃欲试。
我走到阵前,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看着他们身上尚未痊愈的伤疤和眼中那混合着悲伤与决然的火焰。
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
我缓缓举起手中的浑铁点钢枪,指向南方,声音如同金铁交鸣,炸响在每一个将士的耳边:
“目标,王彦!”
“出发!”
八千人的队伍,如同一条沉默的钢铁洪流,开出鹰愁涧,义无反顾地迎向数倍于己的敌人!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这风,将由我们来搅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