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笑道:“陛下,重利之下,必有勇夫。卢俊义非池中之物,岂甘久居人下?只要许以足够分量之前程,再陈明利害,由不得他不动心!即便其不应,也能在梁山内部埋下一根刺,让其互相猜忌!”
耿南仲也附和道:“即便此计不成,朝廷亦可暗中联络金人,向其透露梁山军虚实、布防,借金人之手,除去此患!此所谓,‘驱虎吞狼’!”
赵桓被三人说动,尤其是“借刀杀人”之策,更合他心意,既除了心腹之患,又不用自己背负骂名。他沉吟片刻,咬牙道:“便依卿等所奏!双管齐下!务必给朕解决了梁山这个祸害!”
凌州,梁山忠义军大营。
卢俊义正在与武松、林冲等人商议下一步进军方略,忽有亲兵来报,营外有一自称朝廷密使之人求见,指名要见卢副帅,有官家口谕传达。
帐内气氛顿时一凝。
武松眼中寒光一闪,看向卢俊义。
卢俊义面色不变,对亲兵道:“带他进来。”
片刻后,一名作客商打扮、神色精干的中年人被带入帐中。他见到帐内诸将,尤其是武松那锐利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凛,但依旧强作镇定,对卢俊义躬身道:“小人参见卢将军!奉上官之命,特来传达官家口谕,请将军屏退左右。”
卢俊义淡淡道:“帐中皆是卢某心腹兄弟,但讲无妨。”
那密使犹豫了一下,只得压低声音,将朝廷许以“山东节度使”、令其“相机行事,清除顽逆,整军归顺”的“口谕”说了一遍,言语间,极尽挑拨拉拢之能事。
帐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林冲、关胜等人皆面露怒色,手按剑柄。鲁智深更是瞪圆了双眼,死死盯着那密使,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杀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卢俊义身上。
卢俊义听完,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密使,直看得对方头皮发麻,冷汗直流。
良久,卢俊义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回去告诉派你来的人,也告诉东京城里的官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每一位兄弟,最终定格在武松身上,语气斩钉截铁:
“卢俊义上应天星,下合民意,既入梁山,便与诸位兄弟誓同生死,共举义旗,抗金保国,至死不渝!朝廷高官厚禄,于我如浮云!若要卢俊义背信弃义,残害兄弟,除非——日从西出!”
“说得好!”鲁智深第一个大吼出来。
武松看着卢俊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激赏,上前一步,与卢俊义并肩而立,冰冷的目光刺向那面如土色的密使:“听见了吗?滚回去!告诉那些蝇营狗苟之辈,梁山忠义军的刀,只砍金虏和汉奸!若再敢来聒噪,这便是下场!”
说罢,他戒刀一挥,帐中一张硬木桌案应声而断!
那密使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逃出了大营。
经此一事,卢俊义彻底赢得了所有将领的信任,梁山忠义军的内部团结,反而更加牢固。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朝廷的阴谋绝不会就此停止。更大的风浪,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