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目光深邃:“我等在江州时,曾与那位‘神行太保’戴宗哥哥结交的节级院长,铁面孔目裴宣,为人刚正不阿,最是嫉恶如仇。他如今虽不在江南为官,但其清名在外,且在刑部、御史台应有故旧同窗。若能设法将这些证据,辗转送到他或者类似的他这等清流御史手中……”
公孙胜眼睛一亮:“借清流之手,撬动江南官场?此计大善!清流与那些依附蔡京、童贯的官员本就多有龃龉,有此铁证,必会如获至宝,全力弹劾!届时,无需我们动手,朝廷自会清理门户,圣教在官府的庇护伞也将被大幅削弱!”
“只是,”朱武补充道,“如何确保这些证据能安全送达裴宣手中,且不被中途截留或篡改,是个难题。需得一位绝对可靠,且擅长隐匿、机变之人负责。”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戴宗和燕青。
戴宗起身抱拳:“哥哥,此事关乎重大,小弟愿往!必不辱命!”
燕青也道:“小弟可随戴宗哥哥一同前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武松看着二人,郑重道:“此事千系重大,有劳二位兄弟了!这些证据,乃无数被圣教残害之人血泪所凝,务必小心谨慎,确保万无一失!你二人可先行前往梁山泊,将此间情况告知宋江哥哥与吴用军师,他们或有人脉,可助你们联系裴宣,或选择更稳妥的途径。”
“是!我等明白!”戴宗、燕青凛然遵命。
武松将账册、密信等重要证据仔细包好,又取出部分金银作为盘缠,交给戴宗。那枚“巡查使”令牌,他思索片刻,暂时留了下来,此物或许另有用处。
计议已定,戴宗与燕青不再耽搁,当夜便辞别众人,肩负重任,悄然北上。
送走戴宗二人,武松对剩下的人道:“证据虽已送出,但清算不会即刻到来。在此期间,圣教残党及其在官府的盟友,绝不会坐以待毙,必会疯狂反扑,搜寻我等下落。我等需暂避锋芒,隐匿行迹,同时继续暗中查探,尤其是那‘彼岸’计划与‘无生父’的线索。”
“二哥,我们去哪里?”刘唐问道。
武松目光扫过山洞外沉沉的夜色,缓缓道:“最危险的地方,或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回洞庭湖。”
“回洞庭湖?”众人都是一怔。那里刚经过大战,官军和李俊的水军都曾活跃,岂非自投罗网?
武松解释道:“君山已毁,官军注意力已被我们引到江陵府方向。李俊哥哥的水军熟悉洞庭,可为我们提供掩护。而且,圣教在洞庭湖经营多年,其残余势力或许会认为我们不敢回去而放松警惕,我们正好可以暗中查探,看看能否找到更多关于‘彼岸’计划的线索,或者……等待戴宗他们那边的消息,见机行事。”
众人细想,觉得有理。于是,稍作休整后,武松一行人再次启程,绕开城镇关隘,昼伏夜出,向着八百里洞庭,悄然折返。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江陵府通判傅龙,以及某些隐藏在更深处的眼睛,已经因为鬼幡长老的失联和那份可能存在的“账册”,而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与疯狂之中。一张针对所有知情者和潜在威胁的大网,正在悄然收紧。
江南的天空,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