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回礼,目光锐利:“陈总兵,老身这把骨头还硬朗。你说吧,这‘口袋底’,怎么扎?”
陈阳指着地图上喜峰口南面的一处狭窄谷地。
“皇太极一旦在正面受挫,必会后撤。这里,是他来时的后路。”
陈阳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个位置。
“李大牛、唐默!”
“在!”
“你们在他们的后路埋伏,带两千步兵,多备拒马、铁蒺藜,把路给我堵死!哪怕是用牙咬,用身体堆,也不能让鞑子冲过去一步!”
“是!”两员虎将齐声怒吼。
陈阳转头看向李陵和秦良玉。
“一旦前线炮响,皇太极后队变前队企图突围时,就是二位出击的时刻。”
“李陵,你的铁浮屠负责冲散他们的阵型,把他们的脊梁骨给我撞断!”
“秦将军,您的白杆兵专克骑兵。我要您配合李陵,将那些被打散的鞑子,一个个挑落下马,彻底绞杀!”
秦良玉眼中精光爆射,手中白杆枪猛地顿地:“陈总兵放心!老身这辈子杀的鞑子,比吃的盐还多。只要他们敢回头,老身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川中白杆兵!”
至此,一张天罗地网,彻底成型。
陈阳回到中军指挥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天色渐暗,寒风愈发刺骨。
所有的士兵都趴在冰冷的雪地上,或者躲在掩体后,没有人说话,只有偶尔传来的压抑的咳嗽声。
为了防止暴露,全军禁火,大家只能嚼着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干粮,抓一把雪塞进嘴里。
陈阳坐在弹药箱上,再次打开了无人机的监控画面。
屏幕上,那条蜿蜒的长蛇已经逼近了喜峰口五里之外。
透过镜头,可以清晰地看到后金军那嚣张的嘴脸。
他们驱赶着数万名衣衫褴褛的大明百姓走在最前面,作为肉盾和探路石。
百姓们稍有迟缓,便是皮鞭加身,甚至当场斩杀。
而在队伍的中间,是一车车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那是大明百姓的血汗。
皇太极骑在高头大马上,身上披着抢来的貂裘,正指着前方的关隘,似乎在跟身边的范文程谈笑风生。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死神已经在他脖子上架好了镰刀。
“传令下去。”
陈阳的声音很轻,却顺着风,传进了每一个传令兵的耳朵里。
“等鞑子的主力,完全进入谷底。”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火。”
“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远处的山谷口,隐约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马蹄声。
皇太极的大军,到了。
风停了。
狭长的喜峰口谷底,空气沉闷得像是一口盖上了盖子的棺材。
数万后金大军拥挤在蜿蜒的山道上,人喊马嘶,中间夹杂着被掳掠百姓的哭嚎和沉重车辆碾过冻土的吱呀声。皇太极勒马驻足,望着前方两侧死寂的峭壁,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愈发强烈。
太安静了。
连只寒鸦都没有。
就在这时,陈阳站在最高的山崖之上,冷冷地看着脚下这群即将被吞噬的蝼蚁。他没有废话,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然后,重重挥下。
“开火!”
令旗挥动。
早已蓄势待发的正面阵地上,赵温手中的红旗猛地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