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正杀得兴起的阿巴泰,下意识地勒马回头。
只见地平线上,一支黑色的钢铁洪流,正以一种令人窒息的整齐队形,缓缓压来。
没有呐喊,没有杂乱的号角。只有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一片如林的枪刺,在冬日的阳光下,反射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大旗迎风招展,上书一个斗大的“陈”字!
“是陈阳!那个安乡伯!”满桂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眼中爆发出求生的狂喜。
陈阳骑在马上,位于中军。他的脸色平静得可怕,仿佛眼前这惨烈的战场,不过是一盘刚开局的棋。
“赵温。”
“在!”
“结阵,推进。救人。”
“遵命!”
随着赵温令旗一挥,一万大军瞬间变阵。
三千名身披重甲的长枪兵,将长枪平端,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刺猬墙。两千名刀盾兵护住两翼。而被护在中央的,是三千名手持新式燧发枪的火铳手。
“那是什劳子阵法?”阿巴泰冷笑一声,他对火器向来不屑,“传令!弓箭手压上去!射死他们!”
三千后金弓箭手策马而出,张弓搭箭,箭雨如蝗虫般飞向陈阳的方阵。
“举盾!”
“当当当当!”
密集的箭矢打在精钢打造的盾牌和士兵们身上的铁甲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却鲜有穿透。陈阳不惜重金打造的防御装备,在这一刻显露了狰狞。
“火铳手,三段击,预备——”
赵二虎的大嗓门在阵中炸响。
此时,后金弓箭手已进入八十步内。
“放!”
“砰!砰!砰!”
爆豆般的枪声骤然响起,浓烈的白烟腾空。
第一排火铳手射击完毕,立刻蹲下装填,第二排紧接着扣动扳机,随后是第三排。绵延不绝的弹雨,如同死神的镰刀,横扫过那三千弓箭手。
铅弹撕碎皮甲,钻入肉体。
后金引以为傲的骑射手,像割麦子一样成片倒下。战马悲鸣,人仰马翻。仅仅三轮齐射,三千弓箭手便折损过半,剩下的惊恐地调转马头溃逃。
阿巴泰的眼角剧烈抽搐。
“废物!都给老子上!”他恼羞成怒,拔出战刀,“把盾车推上去!白甲兵跟在后面!我就不信他们的火铳能打穿盾车!”
沉重的盾车被推了出来,这种覆盖着厚木板和生牛皮的战车,是后金对付明军火器的杀手锏。而在盾车之后,是数百名身披三层重甲、如同铁塔般的白甲兵。
他们是八旗中最精锐的杀戮机器。
火铳的铅弹打在盾车上,木屑横飞,却确实难以穿透。
看着越来越近的盾车,满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陈伯爷!小心盾车!那是鞑子的硬骨头!”
陈阳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硬骨头?那就炸碎它。”
他轻轻挥手。
“投弹手!震天雷,准备!”
数百名臂力过人的士兵冲出阵列,手中握着一枚枚黑铁铸造、带着木柄的奇怪圆筒。他们熟练地拉开引线,引信嗤嗤作响。
“扔!”
数百枚震天雷,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抛物线,精准地落在了盾车和白甲兵的头顶。
阿巴泰愣住了:“这是什么?”
下一秒,答案揭晓。
“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