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闹大了。
很可能牵扯进重大的文物犯罪案件。
市公安局审讯室内,灯光惨白,气氛压抑。
傅大仓单独审讯陈阳,他坐在对面,目光如炬,试图给这个看似镇定的年轻人施加压力。
“陈阳,知道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吗?”
“不清楚。”
“不清楚?”傅大仓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审讯室内的空气仿佛都为之一震。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整个身体前倾,那双锐利的眸子死死盯住陈阳,“现场那些文物,每一件都经过初步鉴定!宋代汝窑天青釉笔洗,战国和田白玉璧,明代黄花梨顶箱柜!随便拿出一件,都是博物馆级别的藏品!加起来价值数亿!这可不是几个破碗破罐子!”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严厉:“说说吧,从哪里弄来的?背后还有谁?你这个年纪,不可能独立操作这么大的案子!是不是有盗墓团伙?还是文物走私集团?给你个机会,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别以为扛着不说就没事,我们办这种案子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阳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审讯室的白炽灯照得他眼睛有些发涩。
他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任何慌乱都可能被对方抓住破绽。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调整了一下坐姿,缓缓开口:“傅队长,我说了,这些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我太爷爷那辈,在民国时期家里是本地有名的大地主,田产上千亩,在城里还有几处宅院。”
他的语气尽量保持平静:“那个年代,有钱人家都喜欢收藏古玩字画,附庸风雅。我太爷爷也不例外,经常从各种渠道收购文物。后来时局动荡,我们家道中落,这些东西就一直藏在老宅的暗格里,直到最近我整理祖屋才发现。”
“祖传?编,继续编!”
傅大仓身体进一步前倾,两只手臂交叉放在桌面上,眼神中透出一种审视的锋芒。
他冷笑一声,开始运用多年积累的审讯技巧,语速加快,试图打乱对方的节奏:“你知道吗?高景明和沈鹤年可都已经交代了!他们指认你,说这批东西就是从最近几个新发现的大墓里出来的!”
他竖起三根手指:“三座墓!一座在豫南,一座在陕北,还有一座在苏南!盗墓团伙已经抓了好几个,有人供出了销赃渠道,线索一步步指向你们这个圈子!证据链我们正在完善,只差最后的闭环!你现在交代,我可以在案卷上写你主动坦白,算你自首,按照法律规定,还能少判几年!”
傅大仓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更具威慑力:“要是等我们把证据全部查实了,你就是主犯!组织、领导盗掘古墓葬罪,倒卖文物罪,数罪并罚!这些罪名加起来,至少三十年起步!想想你自己的年纪,才多大?二十出头吧?大好青春要在牢里度过吗?等你出来,都是五十几岁的人了,你的人生还有什么可能?”
陈阳心中一紧,额头不自觉地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傅大仓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诈他。
但他更清楚,这极有可能只是警方惯用的施压手段,高、沈二人作为圈内的老狐狸,绝不可能轻易把责任推给他这个外人,否则他们自己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