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上的红光刺得人眼睛发痛，那个年轻步青云的幻影破碎消失后，空气中还回荡着他绝望的呼喊。我下意识地将林素云和怀中的何晨光护在身后，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刚才那是...林素云的声音有些发抖，那是何大清？
我紧盯着老槐树，红光还在闪烁，像是在发出某种警告。不完全是。那是他年轻时的样子，但看起来...很不一样。
就在我们惊魂未定之际，老槐树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虚空中缓步走出。这一次，是成年的步青云，我们熟知的那个冷静、掌控一切的步青云。
不必惊慌。步青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与刚才那个惊恐的幻影形成鲜明对比，那只是我被剥离的一部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性碎片。
我警惕地看着他：人性碎片？什么意思？
步青云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在追求绝对秩序的过程中，我发现情感和恐惧是最大的障碍。所以我把它们剥离出来，封存在这棵老槐树里。没想到它居然能找到机会向你们示警。
林素云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愤怒：你对我们隐瞒了多少真相？那个幻影说的真正的步青云又是什么意思？
步青云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人，最后停留在何晨光身上：真相？你们真的准备好接受全部的真相了吗？
他轻轻抬手，老槐树周围立刻浮现出无数闪烁的光点，每一个光点中都映照出不同的时间片段。我看到年幼的自己在四合院里奔跑，看到林素云在图书馆认真阅读，看到何雨水在院子里喂鸽子...这些都是我们生命中的重要时刻。
时间归零协议即将启动。步青云的声音如同审判，所有的时间异常都将被清除，包括你们珍视的这些记忆。
你疯了吗？我忍不住吼道，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步青云摇头：在绝对秩序的时间线上，这些都不应该存在。变量必须被清除，异常必须被修正。
就在这时，怀中的何晨光突然发出了咿呀声。令人惊讶的是，随着他的声音，老槐树上的红光突然增强，与步青云制造的光点形成了对抗。
步青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有趣。即使在这个年纪，他已经开始影响时间的流动了。
林素云紧紧抓住我的手臂：雨柱，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我点点头，心中快速思考着对策。步青云的力量远超我们，硬碰硬肯定不行。但刚才那个年轻步青云的幻影给了我们一个重要的提示——步青云并非无懈可击，他剥离了自己的人性部分，这可能是他的弱点。
在你启动那个协议之前，我试图拖延时间，至少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曾经也是人类，为什么要毁灭人类的一切？
步青云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正因为曾经是人类，我才明白人类的危险。你们的情感，你们的不可预测性，你们的变量本质...这些都是宇宙秩序的威胁。
秩序？林素云冷笑，你说的秩序就是抹杀一切个性和自由吗？
自由...步青云轻声重复这个词，仿佛在品味一个陌生的概念，自由带来的只有混乱和痛苦。在我的计算中，绝对秩序下的宇宙将不再有战争、疾病、死亡...所有生命都将获得永恒和平。
我注意到在他说这些话时，老槐树上的红光闪烁得更加急促了，仿佛在抗议他的说法。
那个年轻的你似乎不同意这个观点。我故意说道。
步青云的表情阴沉下来：我已经说过了，那只是被剥离的碎片，没有任何意义。
但就在他说话的同时，老槐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那道年轻步青云的幻影再次浮现，虽然比之前更加透明和不稳定。
他在说谎！年轻幻影的声音断断续续，他害怕...害怕你们...害怕那个孩子...
成年步青云猛地挥手，一道金光射向幻影：安静！
令我惊讶的是，何晨光突然伸出小手，一道柔和的绿光挡住了步青云的攻击。虽然力量悬殊，但他确实暂时保护了那个年轻幻影。
林素云和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我们的儿子，这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竟然已经能够运用时间的力量。
年轻幻影趁着这个机会继续说道：时间归零协议...不只是清除异常...它会重置整个宇宙...所有生命都将失去自由意志...
够了！步青云显然被激怒了，他周身开始散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既然你们执意要抵抗，那我就提前启动协议！
老槐树周围的光点开始急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我感到时间在周围扭曲、变形，一些记忆的片段开始变得模糊。
雨柱！林素云惊恐地抓住我，我在忘记...忘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