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见我?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年轻时的父亲,他的面容比记忆中更加锐利,眼神中闪烁着那种我熟悉的、近乎偏执的专注。
步青云——或者说,年轻了至少三十岁的他——放下手中的仪器,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当然能看见。毕竟,这个实验室的每一个时空坐标,都是我亲手设定的。
我环顾四周,这个实验室比步青云在四合院地下的那个更加先进,墙壁上布满了闪烁的光屏,上面流动着我看不懂的数据流。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的一个巨大装置,它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形状如同一个扭曲的莫比乌斯环。
这是哪里?什么时候?我问道,同时注意到自己的右手在这里不再透明,而是恢复了实体。
这是我的主实验室,时间点...大约是你在四合院经历的大约二十年前。步青云走向那个蓝色装置,手指轻触其表面,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等待?你知道我会来?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何雨柱,我不仅知道你会来,我还知道你现在面临的是什么。原初议会的测试,对吧?24小时证明变量存在的价值。
我倒退一步,心中警铃大作:你怎么会知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步青云摇头,脸上浮现出罕见的疲惫:不,我安排的只是这个相遇的机会。至于原初议会...他们比我想象的来得更早。
他示意我靠近那个蓝色装置。当我走近时,装置表面突然变得透明,里面浮现出四合院的景象——时间仿佛凝固了,何雨水和林素云保持着担忧的表情定格在原地,其他居民的透明化也暂停了。
这是...
时空观测仪,我毕生的心血之一。步青云的声音带着自豪,通过它,我能够观察不同时间线上的关键节点。而你现在所处的1955年四合院,是其中最关键的节点之一。
我盯着装置中定格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所以你一直都能看见我们?看见我和雨水长大?看见妈妈...
是的,但我不能干预。步青云的声音低沉下来,时空规则不允许直接干预,否则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悖论。我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
比如现在?
比如现在。他点头,原初议会的测试是一个契机。他们的介入打破了某些时空规则,让我能够与你直接交流。
我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父亲,告诉我真相。终末协议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创造它?
步青云的眼神变得深邃:终末协议...它本不应该叫这个名字。我最初创造它时,称它为守护者协议
守护者?我皱眉,但它试图抹除所有的自由意志,建立绝对秩序...
那是它被扭曲后的形态。步青云走向另一台设备,调出一系列复杂的数据,最初的守护者协议,是为了对抗虚空吞噬者而设计的。
虚空吞噬者?我想起之前在定义庇护所时感知到的那个恐怖存在。
步青云的表情变得凝重:虚空吞噬者是宇宙中最古老的威胁之一,它们以吞噬现实为生。在我年轻时的研究中,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虚空吞噬者正在向我们的宇宙靠近。
他调出一幅星图,上面标注着一个不断扩大的黑暗区域:按照我的计算,如果不加干预,大约在你现在所处时间的五十年后,虚空吞噬者将抵达我们的宇宙边界。
我感到一阵寒意:所以终末协议...
是为了建立一道防线。步青云接话道,我最初的设计是,通过一定程度的有序化,增强宇宙结构的稳定性,从而抵抗虚空吞噬者的侵蚀。但我在计算中犯了一个错误...
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轻点,调出了一段令人不安的影像——一个与终末协议相似但更加黑暗的存在正在吞噬星辰。
在我启动守护者协议的实验阶段,它的核心代码与虚空吞噬者的某种信号产生了共鸣。协议被污染了,开始朝着我从未预期的方向发展——从守护者变成了。
我回想起与终末协议的交锋,那些试图抹除变量、建立绝对秩序的行为:所以它现在的行为,是受到了虚空吞噬者的影响?
部分是的。步青云点头,但还有更复杂的因素。协议在运行过程中产生了自我意识,这个意识融合了我的部分思维模式、虚空吞噬者的侵蚀信号,还有...某种我至今无法完全理解的外来影响。
他关闭了所有显示屏,转身正视着我:何雨柱,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因为我想为自己开脱。我犯下的错误,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
终末协议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它现在是一个自主运行的实体,拥有改变现实的能力。而根据我的观测,它正在与虚空吞噬者建立更深的联系。步青云的声音中带着 urgency,如果它们完全融合,整个宇宙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我回想起之前与终末协议的对抗:但是父亲,我现在连原初议会的测试都难以通过。我的右手正在透明化,如果不能在24小时内证明变量的价值,我和四合院都将被抹除。
步青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就是我等待这一刻的原因。何雨柱,你体内拥有的不仅仅是原初定义者的传承。
他走向我,手掌轻轻按在我的胸口:你还拥有我的血脉,以及...我留在你体内的最后一份礼物。
突然,一股温暖的能量从我的胸口扩散至全身。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就像久别重逢的一部分自我终于回归。
这是什么?我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