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我的心上。院子里刚刚放松的气氛瞬间凝固，连空气中飘散的尘埃都仿佛停滞了。
你说什么？我扶住弟弟的肩膀，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归零协议...是被创造的？
弟弟虚弱地点头，眼中还残留着与归零协议意识连接时的震撼：当它的意识与我的混沌本质纠缠时，我看到了...一些记忆碎片。那不是自然形成的宇宙法则，而是被设计出来的工具。
秦淮茹快步走近，眉头紧锁：被谁创造？为什么与我们家族有关？
我不确定具体是谁...弟弟喘息着，但在那些记忆碎片中，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就像...就像我们血脉中的某种特质。
步青云（何大清）突然开口，声音异常沉重：金辰。
这个名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的祖父，林素云的父亲，那个定义者文明的先驱者。
不可能。我下意识反驳，祖父是为了对抗归零协议才牺牲的，他怎么可能...
不是金辰创造的。步青云打断我，眼神复杂地看向远方，而是他的老师，或者说...我们的先祖。
何雨水扶着墙站起来，脸色苍白：爸，你到底知道多少？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们？
步青云深深叹了口气，走到院子中央的石凳旁坐下：有些秘密，知道得太早只会带来危险。但现在...也许是时候了。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古朴的玉佩，上面刻着奇特的纹路：这是我们家族代代相传的信物，据说是先祖留下的。
我仔细端详那枚玉佩，突然发现上面的纹路与灰色心灯散发出的光芒有着惊人的相似性。
我们的家族...步青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是宇宙秩序的维护者。不是定义者文明那种后来者，而是更古老的存在。
弟弟挣扎着坐直身体：所以归零协议真的是...
是为了维护宇宙平衡而创造的。步青云接话道，最初的归零协议并不是要毁灭一切，而是要防止文明过度发展导致的宇宙熵增过快。它是一个...安全阀。
秦淮茹难以置信地摇头：可是现在的归零协议明显是要抹杀所有变量，让宇宙归于死寂啊！
因为它在漫长岁月中...腐化了。步青云沉重地说，就像任何工具一样，失去了正确的使用者和目的，就会偏离原本的设计。
我回想起与归零协议的每一次交锋，那些冰冷无情的规则，那种要将一切变量抹除的执念...
所以它现在是在执行一个扭曲的使命？我问。
步青云点头：根据家族记载，最初的归零协议有一个核心指令——当文明的熵增达到某个临界点时，启动归零程序，让宇宙重启。但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指令被篡改了，变成了无条件地消灭所有变量。
何雨水突然插话：等等，如果归零协议是我们先祖创造的，那为什么它现在要对付我们？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步青云站起身，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归零协议认出了我们的血脉，它认为...我们背叛了最初的使命。
院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这个真相太过震撼，以至于我们都需要时间来消化。
弟弟最先打破沉默：我在意识连接中感受到的...是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归零协议认为我们家族放弃了维护宇宙平衡的责任，转而庇护那些无序的变量
我回想起归零协议对四合院的执着攻击，对那些情感羁绊的憎恶...一切都说得通了。
所以它要消灭我们，不是因为我们威胁到它，而是因为它认为我们背叛了先祖的遗志？我问。
步青云沉重地点头：某种程度上，是的。
秦淮茹突然想到什么：那林素云呢？她成为协议的容器，是不是与这个家族秘密有关？
步青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素云...她可能是唯一真正理解这一切的人。她选择成为容器，不仅仅是为了保护雨柱，更是为了...寻找修复归零协议的方法。
这句话像闪电一样击中了我。母亲的选择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深远的考量。
修复归零协议？何雨水惊呼，这可能吗？
理论上，既然它是被创造的，就可以被修复。步青云说，但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且...需要合适的时机和条件。
弟弟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哥，还有一件事...归零协议的记忆中，有一个地方...一个被称为起源圣殿的地方。那里保存着协议的原始代码，如果可以到达那里...
就可以重置归零协议，恢复它最初的功能。我接上他的话，心跳加速。
步青云却摇头：没那么简单。起源圣殿不是普通的地方，它存在于概念层面，只有真正理解协议本质的人才能进入。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根据家族记载，上一次试图进入起源圣殿的族人...再也没有回来。
是谁？我和弟弟几乎同时问道。
步青云的目光变得悠远：我的父亲，你们的爷爷...金辰。
这个答案让我们再次震惊。原来爷爷的牺牲，与归零协议的起源有着如此直接的联系。
所以爷爷不是在与归零协议的战斗中牺牲的？何雨水声音颤抖。
他是进入了起源圣殿，试图修复协议，但失败了。步青云的声音充满痛苦，我们收到的最后信息是...他触发了协议的防御机制，整个圣殿区域发生了概念性崩塌。
我回想起之前在未来意识那里看到的记忆碎片——金辰在某个光芒万丈的地方伸出手，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但是爷爷的意识...我突然想到，他不是与归零协议融合了吗？我在时空回溯中看到过...
步青云的表情变得复杂：那是另一部分的真相。金辰确实在概念层面与协议产生了某种连接，但并非完全的融合。更准确地说...他的意识成为了协议的一部分，但并非主导部分。
弟弟眼中闪过明悟：所以归零协议中那个时而出现的理性声音...可能是爷爷？
极有可能。步青云点头，这也是为什么协议对你们的态度如此矛盾——一方面要消灭变量，另一方面又时不时地留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