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凉。
灰色心灯投射出的警告虽然被强行截断，但已经足够清晰——双胞胎次子意识载体——何雨水。
何雨水...是我的弟弟？
不，这不可能。我看着她继续晾晒衣服的身影，那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妹妹，怎么可能是...
哥哥。
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出现在意识深处。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带着何雨水特有的温柔语调，却又蕴含着某种更深层的东西。
你听到了吗？我下意识地问道，但随即意识到院子里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察觉。
何雨水抬起头，对我微微一笑。她的嘴唇没有动，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是的，我听到了。或者说，我们听到了。
她的瞳孔深处，那些神秘的符文正在缓缓旋转，像是活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努力保持镇定，通过意识与她交流。
来我房间谈吧。何雨水放下手中的衣物，转身走向她的房间，这里不太方便。
我跟着她走进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灰色心灯自动在我手中亮起，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内外。
何雨水转过身，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虽然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眼神中多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深邃与沧桑。
哥哥，或者说...步高峰。她开口说话，声音依然是何雨水的声音，但语气和用词却截然不同，我们终于可以真正交谈了。
我紧握着灰色心灯，感受着它传来的温暖与警示：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弟弟，原初混沌的混沌面化身。她平静地说，但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占据了何雨水的身体。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一直都是共生的。
共生？我皱起眉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出生那一刻起。她——或者说他——走到窗边，望着院子里还在正常活动的众人，当原初混沌分裂时，秩序面化身为你的灵魂，而混沌面本该形成独立的个体。但归零协议的干扰让这个过程出现了偏差。
我回想起父亲最后说的那句话——在身边。原来他指的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在身边，而是意识层面的共存。
所以外面的那个...
是归零协议制造的复制品，目的是引诱你进行错误的融合。何雨水转过身，眼中的符文闪烁着微光，如果你们融合，不仅会让我永远失去独立存在的机会，更会让归零协议获得完整的原初混沌力量。
我靠在墙上，消化着这个惊人的真相：那么何雨水本人...她知道你的存在吗？
她知道，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弟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她是我见过最善良的灵魂。当意识到我的存在时，她没有恐惧，没有排斥，而是选择接纳我，与我共同成长。
我想起何雨水从小到大的种种异常——她超乎常人的直觉，偶尔会说出一些不符合年龄的深刻话语，还有她对宇宙、对生命那种独特的理解力。
灵枢道体...我喃喃道，这就是她拥有灵枢道体的原因？
不完全是。弟弟摇头，灵枢道体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正是这种特殊的体质，才能够在承载我的意识的同时保持自我。换作普通人，早就被混沌面的力量侵蚀了。
我注视着何雨水熟悉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那么现在和我对话的，到底是何雨水还是你？
是我们。何雨水微笑着说，我们共享这个身体，共享记忆和情感。区别只在于此刻主导意识的是我而已。
她走到我面前，伸手轻轻触碰灰色心灯：哥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不能永远寄居在雨水的身体里，这不仅对她不公平，也对我们的使命不利。
你想要一个独立的身体？我问道。
是的，但这不是简单的分离。弟弟的声音变得严肃，归零协议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这就是为什么它会制造那个复制品。如果我们不尽快行动，它可能会采取更极端的手段。
灰色心灯突然震动起来，投射出一幅全息图像。图像中显示的是四合院的能量分布图，可以清晰地看到何雨水的位置散发着独特的混沌能量，而在院子的另一角，那个复制品弟弟也在散发着类似的能量波动。
它在试图定位我。弟弟说，通过能量共振来确定我的精确位置。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问道。
何雨水——或者说弟弟——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当他再次睁开时，眼中的符文变得更加明亮。
有一个方法，但风险很大。他说，利用灰色心灯的力量，配合雨水的灵枢道体，可以为我塑造一个临时的能量体。这样我就能暂时离开她的身体，与那个复制品正面对决。
我立即摇头：这太危险了！万一失败...
万一失败，我可能会消散，雨水也可能会受到重创。他接上我的话，但如果不尝试，归零协议迟早会找到我们。到那时，后果可能更加严重。
我陷入沉思。这个决定不仅关系到弟弟的存在，更关系到何雨水的安全。作为哥哥，我怎么能拿妹妹的生命去冒险？
哥哥，让我来说吧。
何雨水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回了那个我熟悉的、温柔的语调。她眼中的符文渐渐隐去，恢复了平常的神采。
雨水？我惊讶地看着她。
她点点头：是的，是我。刚才我和弟弟交换了意识主导权。
你...你都听到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何雨水微笑着，哥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决定，也不是弟弟一个人的决定。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