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归零协议，你之所以执着于净化变量，是因为你害怕——害怕爱这种无法预测的力量，会打破你精心维护的绝对秩序。
何雨水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整个冻结的四合院中炸响。
那些即将触碰到何大清的银色触须，在距离他仅剩几厘米的地方突然停滞。空中的银色身影——那个曾经自称是步青云的存在——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荒谬。银色身影的声音依然冰冷，但我能感觉到其中微不可察的颤抖，爱只是生物化学反应产生的幻觉，是文明发展过程中的干扰项。
真的是这样吗？何雨水缓缓站起身，她体内的弟弟意识形成的保护屏障依然在闪烁，但此刻说话的是她自己的意识，那你为什么在我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会停止攻击？
我震惊地看着妹妹。这还是那个天真烂漫、总是跟在我身后要糖吃的何雨水吗？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智慧光芒，仿佛在这一刻，她体内某种沉睡的力量被唤醒了。
雨水...我轻声呼唤。
她转向我，眼中含着泪水，却又带着温柔的笑意：哥，我全都想起来了。我不是普通的何雨水，我是...灵枢道体的真正继承者。
银色身影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银光：错误！灵枢道体只是定义者文明留下的观测工具，不可能拥有自主意识！
你又在害怕了。何雨水平静地说，你害怕任何超出你计算范围的事物。特别是爱——这种无法量化、无法预测、无法控制的力量。
我感觉到灰色心灯在我体内剧烈震动。它不再只是连接血脉的工具，而是开始共鸣着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那是...记忆？情感？还是...
柱儿。何大清虚弱地开口，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坚定，雨水说得对。归零协议之所以要消灭所有变量，就是因为它无法理解、也无法控制爱这种力量。
银色身影周围的银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胡说！归零协议是为了维护宇宙的永恒平衡而存在的最高法则！
最高法则？何雨水向前迈出一步，她体内的混沌能量与某种纯净的光芒交织在一起，那你能解释为什么在我提到爱的时候，你的运算核心会出现0.0001秒的延迟吗？
这个细节连我都没有注意到！
银色身影沉默了。整个四合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时间冻结产生的细微嗡鸣声在空气中回荡。
我抓紧这个机会，全力运转灰色心灯。这一次，我不再试图连接血脉或者原初力量，而是专注于连接那些被我们珍视的记忆与情感。
第一道光芒从我心中射出，连接到了何大清身上。那是父亲深夜背着我去医院看病的记忆，是他省下口粮让我们兄妹吃饱的温暖，是他虽然笨拙却真挚的父爱。
第二道光芒连接到了何雨水身上。那是妹妹第一次学会走路时扑进我怀里的喜悦，是她生病时紧紧抓住我手的依赖，是我们兄妹相依为命的深厚情感。
第三道光芒...出乎意料地，连接到了空中的银色身影上！
不可能！银色身影剧烈震动，归零协议不可能被情感连接！
但连接确实形成了。通过这道光芒，我感受到了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情感波动——那是步青云，我的父亲，被归零协议压制却从未完全消失的人性！
父亲...我轻声呼唤。
银色身影的银光开始褪色，露出了步青云模糊的面容。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高峰...我的儿子...
坚持住，父亲！何雨水大声说道，用你对母亲的爱！用你对我们的爱！那是归零协议永远无法完全控制的力量！
步青云的面容在银光中若隐若现，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素云...林素云...我的爱...
当他说出母亲名字的瞬间，整个归零协议的核心领域开始剧烈震动！银色裂缝中传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动，但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秩序力量，而是带着温度的情感涟漪！
检测到...未知情感变量...步青云的声音开始变化，时而冰冷如机器，时而充满人性，爱...无法解析...危险...
不是危险，父亲。我坚定地说道，灰色心灯的光芒越来越亮，爱是人类最强大的力量，是文明得以延续的火种。母亲选择与归零协议融合，不是要毁灭它，而是要引导它理解这种力量！
步青云的眼中银光闪烁，我能看到他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斗争。归零协议的绝对秩序与他对家人的深爱在进行着殊死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