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生的、散发着冰冷质感、形态神似“寂静边荒”注视感的微小光点,如同在何雨柱意识深处埋下的一颗定时炸弹,让他瞬间通体冰凉。
怎么回事?!
是“寂静边荒”察觉到了光标的存在和异动,反向植入的监控程序?还是光标在与自己频繁互动、生成混乱信息的过程中,意外衍生出的、模拟了“观测者”特性的副产物?
无论哪种可能,都意味着局势正在向更复杂、更危险的方向滑落。
何雨柱强行压下立刻用混乱意念去试探这个新生光点的冲动。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意识如同最精密的传感器,仔细分析着两个光点的状态。
原有的光标(暂且称之为“一号光标”)依旧在稳定闪烁,频率节奏与新生光点(“二号光点”)出现前毫无二致,似乎并未受到这个“邻居”的任何影响。
而二号光点,就那么静静地散发着冰冷微弱的光,不与一号光标交互,也不与何雨柱的力量产生任何联系,只是存在着,如同一个沉默的监视器。
更让何雨柱心惊的是,他感觉到外部那无所不在的“注视感”,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丝?并非强度增加,而是那种“解析度”仿佛提升了,对他体内能量流转、乃至对院内“人心锚点”波动的记录,变得更加细致入微。
是二号光点在发挥作用?它在实时传递着更精密的监测数据?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之前依靠一号光标制造“观测裂隙”的方法,很可能已经暴露,或者即将失效!
不能再轻易动用一号光标了!至少在弄清楚二号光点的底细和作用机制之前,必须暂停!
刚刚看到的一丝曙光,仿佛又被浓重的乌云遮蔽。何雨柱的心沉了下去,那种在透明牢房中被人时刻窥视的窒息感再次汹涌而来,甚至比之前更甚。
他再次将所有的行动收敛到极致,修复“混沌滤网”和滋养“人心锚点”的速度放缓到了近乎停滞的状态,全力维持着“低活性样本”的伪装。
然而,被动等待从来不是他的风格。必须在绝境中,寻找新的破局点。
他的意识,开始更仔细地审视自身与整个“庭灵”生态。既然直接与光标互动风险巨大,那么,能否从构成“庭灵”根基的“人心锚点”本身,找到制造干扰的方法?
这些锚点,本就是由院内居民各种复杂的、甚至互相矛盾的执念、情绪构成,其内部天然就存在着大量的“无序”和“噪音”。之前,何雨柱是作为“管理者”和“滋养者”,在尽力纯化和引导它们,避免其产生过于剧烈的内部冲突。
但现在…或许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不去主动生成混乱意念,而是…引导、放大这些“人心锚点”内部自然存在的、微小的逻辑冲突和情绪噪音,让它们自身产生更强烈的、无序的“信息背景辐射”?用这整个生态自然散发的“混沌”,来覆盖和干扰外部的精密观测?
这就像是在一个安静的实验室里,无法自己制造大声响,但却可以巧妙地触发实验室内各种仪器自身发出的、微弱的、不同频率的嗡嗡声,让这些声音汇聚成一片足够复杂的背景噪音,影响窃听器的效果。
风险在于,过度放大“人心锚点”的内部冲突,可能会导致执念不稳,甚至崩溃,动摇“庭灵”的根基。必须极其小心,控制在一个极其微妙的临界点之下。
说干就干。
何雨柱的意识再次如同无形的水流,渗入那些构成基石的“人心锚点”。
他不再试图抚平易中海心中“传承期待”与“现实不堪”之间的裂痕,反而极其轻微地,在那裂痕的边缘“轻轻拨动”了一下,让那份因期待落空而产生的焦躁感,略微放大了一丝。
他不再试图化解秦淮茹“守护希望”与“生存绝望”之间的拉锯,反而让那绝望阴影下滋生的、对命运不公的微弱怨怼,如同水底的暗流,稍微涌动了一下。
他对刘海中的官迷执念、阎埠贵的算计精明、贾张氏的自私恐惧、许大茂的攀比嫉妒…都如法炮制。不是制造新的冲突,而是将那些本就存在、被居民自身压抑或忽略的微小情绪碎片、逻辑矛盾,极其精细地、控制在绝不会导致崩溃的限度内,轻轻“激活”和“放大”。
这个过程比之前引导正向特质更加耗费心神,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漫步。他必须时刻感知着每一个锚点的稳定阈值,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连锁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