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也终于找到机会,猛地提高音量,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至少他自己觉得是):“都给我住口!”
他环视一圈,目光扫过刘海中、许大茂、阎埠贵,最后落在贾张氏身上:“像什么话!一个个的!院子刚经历大难,不想着怎么团结度过难关,反而在这里内讧!传出去让人笑话!今天这事到此为止!谁再吵,别怪我开全院大会说道!”
他这番带着威胁的话,配合着何雨柱暗中施加的、一丝微弱的“静”之意念影响,总算暂时压下了这场由何雨柱亲手点燃的混乱之火。
争吵声渐渐平息,但院子里弥漫的那种剑拔弩张、各怀心思的气氛,却比之前更加浓重了。每个人脸上都残留着怒气、不甘或算计,那被“寂静”冷却的心,似乎因为这场争吵,重新变得“滚烫”起来,哪怕是负面的滚烫。
何雨柱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艰苦的战役,灵魂深处传来阵阵虚弱感。但他能感觉到,院内那粘稠的“寂静”污染,确实被大幅驱散了,“庭灵”汇聚的念力重新充满了“活性”,虽然这活性有些“浑浊”。
而他体内的“终末之种”,在经历了一番“饱餐”(负面情绪)与“冲击”(活性念力)后,暂时陷入了一种相对“饱和”的沉寂状态,侵蚀速度明显减慢。
代价是,院内的人际关系变得更加脆弱,人性的阴暗面被放大。他何雨柱,也从此背上了一个更加沉重的枷锁——他必须不断地在这人性炼狱中,寻找、投入合适的“薪柴”,才能维持这危险的平衡。
接下来的几天,四合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动态平衡”之中。
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暗流汹涌。一点小事就可能引发新的口角,刘海中看许大茂更不顺眼,阎埠贵的算计更加露骨,易中海维持权威的努力显得更加吃力,贾张氏时不时就要阴阳怪气几句…就连秦淮茹,在面对婆婆和院里的复杂局面时,也少了几分柔弱,多了几分被生活磨砺出的韧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何雨柱则如同一个隐藏在幕后的导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偶尔在“寂静”污染有重新凝聚趋势时,便会不着痕迹地引动某处小小的矛盾,比如让阎埠贵“无意中”发现刘海中占了点公家的小便宜,或者让许大茂“偶然”听到易中海背后说他小话…每一次小小的冲突,都如同往熔炉里添入新的薪柴,维持着那对抗“寂静”所必需的“活性”喧嚣。
他感觉自己正在滑向一个危险的深渊。操纵人心,哪怕是为了生存,也让他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疲惫与厌恶。但他没有选择。
阿水和青萝已经带着部分星火志愿者悄然离开地球,执行“星火燎原”计划,去寻找宇宙中其他可能存在的“变量”火种。院子里只剩下何雨水、少数留守的志愿者,以及这些被卷入炼狱而不自知的普通居民。
他必须撑住,撑到阿水他们找到新的希望,撑到自己找到解决“终末之种”的方法,或者…撑到最终毁灭的到来。
这一夜,月暗星稀。
连续数日的精神紧绷与力量消耗,让何雨柱陷入了半昏半醒的浅眠。在迷蒙中,他仿佛又听到了那令人心悸的…
“嗒…”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幻觉般的…跫音!
比上一次更加清晰!更加…接近!
何雨柱猛地从浅眠中惊醒,心脏狂跳!这一次,不仅仅是他的“混沌秩序”核心有所感应,连他体内那沉寂的“终末之种”,都同步地、剧烈地 悸动了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召唤!
他霍然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那无形的、绝对的“寂静”概念威压,如同涨潮的海水,比上一次浓郁了数倍不止,再次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四合院!
院内,那些刚刚陷入沉睡,或还在各自心思中辗转的居民们,几乎在同一时间,集体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梦魇或意识空白!
易中海在梦里看到自己苦心维持的权威如同沙堡般坍塌,所有人都冷漠地看着他…
刘海中梦到自己追求的官位变成了冰冷的墓碑,上面刻着可笑的名字…
阎埠贵梦到自己算了一辈子的账,最终算盘珠散落一地,化作虚无…
秦淮茹梦到孩子离她而去,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独自哭泣…
许大茂梦到自己所有的算计都落空,变得一无所有,在众人的嘲笑中沉沦…
就连何雨水,也在守夜中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仿佛要被拖入一个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光亮的绝对寂静深渊!
“庭灵”汇聚的众生念力,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剧烈震荡起来!那刚刚依靠负面情绪维持的“活性”,在这更加庞大的“寂静”概念冲击下,显得如此脆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而何雨柱体内的“终末之种”,在这强烈的共鸣与召唤下,猛然爆发出了刺目的纯黑光芒!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彻底的“终结”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混沌秩序”核心,试图里应外合,将他彻底吞噬、归零!
“呃啊——!”
何雨柱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低吼,七窍再次渗出血丝,身体表面那刚刚愈合的裂纹瞬间重新崩开,淡金色的灵魂能量如同蒸汽般从他体内逸散!
他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内外交攻的巨浪拍得粉碎!
这一次…
“它们”…
不是路过!
是靠近了!
甚至…可能…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顽强闪烁着的…“变量”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