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
何雨柱的心脏猛地一抽。这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最不容触碰的牵挂之一。
“哥…”背对着他的“何雨水”开口了,声音带着哽咽和无尽的委屈,“你又要走了吗?又要去那些危险的地方,把雨水一个人丢下吗?你说过要保护好雨水的…你说过的…”
声音如同魔音贯耳,直击何雨柱内心最深的歉疚和担忧。他知道这是假的,是试炼根据他的恐惧编织的幻影,但那情感是如此真实,如此尖锐。
与此同时,他胸膛内的“双网暗痕”再次产生了反应!但这一次,与面对负面情绪时的“解析欲望”不同,在面对这种纯粹的、温暖的、基于亲情的牵挂与担忧时,那暗痕传递出的,是一种…极度的不适与排斥!仿佛这种无法用逻辑完全厘清的情感,是某种需要被“净化”的异常!
它甚至试图引动一丝微弱的、属于“净空区”的秩序之力,想要“抚平”何雨柱因这幻影而产生的情绪波动!
“滚开!”
何雨柱又惊又怒,这一次的怒意远超之前。“动静之核”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并非毁灭,而是一种无比坚定的守护与承诺的意念,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何雨水”幻影带来的哀伤氛围,也强行将那暗痕试图探出的秩序之力压了回去。
“雨水…真正的雨水,会理解我,会支持我。她会变得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坚强。”何雨柱对着那开始消散的幻影,一字一句地说道,既是对试炼的回应,也是对自身信念的巩固,“而我,无论如何,都会回去。这是我与她的约定。”
幻影消散,苍白花海与银月也随之隐去。
何雨柱喘着粗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连续两次在抵抗梦境试炼的同时,还要分心压制乃至与体内暗痕的自主本能对抗,这对他的精神和灵魂负担极大。
眼前的景象第三次变换。
这一次,他站在一片虚无之中,对面,悬浮着一个与他面容一模一样,但眼神冰冷空洞,周身缠绕着银色数据流与翠绿色生命屏障光屑的…“何雨柱”。
那是他内心深处,恐惧被“双网暗痕”彻底吞噬、取代的终极梦魇!
“放弃挣扎吧。”“梦魇何雨柱”开口,声音是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与何雨柱本人声线的诡异混合,“融合,进化。解析万物,重塑秩序。这才是更高效、更完美的存在方式。情感,执念,不过是低效的冗余代码。”
何雨柱瞳孔骤缩。
而此刻,他体内的“双网暗痕”,在面对这个代表着它自身“终极胜利”的梦魇投影时,竟然传递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共鸣”与“渴望”!它表面的银色纹路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烁,甚至开始隐隐冲击那层翠绿色的生命屏障!
它被这个梦魇景象刺激到了!它看到了自己“理想”的终点!
“完美?高效?”何雨柱看着那冰冷的“自己”,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历经世事的嘲讽与属于“人”的骄傲,“没有了喜怒哀乐,没有了守护与承诺,没有了烟火气里的那点算计和温暖,就算能解析整个宇宙,又与一块冰冷的石头何异?”
他抬起手,并非动用强大的力量,只是指尖跳跃起一簇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火苗,那是“星火”最初的模样,是变量,是希望,是文明延续的根本。
“我之道,在于动静之衡,在于人间烟火,在于…做何雨柱,做步高峰,做一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人’!”
随着他坚定的话语,那指尖的火苗骤然放大,化作燎原之势,瞬间吞没了那冰冷的梦魇投影。
“不——!!!”梦魇投影在火光中发出不甘的电子尖啸,最终消散。
周围的虚无也如潮水般退去。
何雨柱发现自己重新站在了极光之桥上,团队成员们也陆续从各自的梦境试炼中挣脱出来,大多脸色苍白,心有余悸,显然也都经历了针对各自内心弱点的考验。
城堡大门依旧敞开,阿莱莎那空灵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丝赞许与更深的凝重:
“恭喜通过试炼,变量的行者们。汝等之心志,确为灯塔合格之薪柴。然…”
她的意念重点落在何雨柱身上。
“薪火之主何雨柱,汝体内之‘回响’,于试炼中之表现…远超预估。其对负面情绪之‘汲取’,对纯粹情感之‘排斥’,乃至对终极形态之‘渴望’…皆已触及‘活性’边缘。此非简单模仿,其内…已孕育微弱‘倾向’。”
“倾向?”何雨柱心中一沉。
“仿若…初生之灵智,基于其构成本质(解析与秩序)而生的…原始‘好恶’与‘目标’。”阿莱莎的意念带着警告,“此物,正试图…定义自身。”
定义自身!
这四个字,如同最后的判决,让何雨柱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