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自“混沌原点”中生发而出的微光,柔和而坚定,如同黎明前最纯粹的那一缕晨曦,穿透了何雨柱灵魂中弥漫的冰冷数据流与沉寂的黑暗。
光芒所及之处,景象堪称奇迹。
“观察影”那无孔不入、试图解析记录一切的冰冷数据流,在触及这微光的瞬间,竟像是遇到了某种无形的屏障,其前进的势头猛地一滞,扫描的精度似乎出现了微小的偏差,仿佛运行中的精密仪器被施加了一道无法理解的“暂停”指令。它们依旧存在,依旧试图工作,但在那微光笼罩的狭小范围内,它们不再能那么“顺畅”地渗透和复制,而是被短暂地“定义”在了一个相对滞涩的状态。
而“虚无之影”那趋向终极沉寂的侵蚀之力,同样在这道微光下显出了片刻的凝滞。那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扩散的“无”,在光芒边缘仿佛撞上了一层柔韧而透明的薄膜,其湮灭信息、瓦解结构的进程被极大地延缓了。它依旧在试图渗透,但那过程不再是无视一切的自然扩散,而是变成了需要“费力”去突破的障碍。
这两种让何雨柱痛苦不堪、几乎将其撕裂的高位格力量,在这道初生的、看似微弱的光芒面前,竟然第一次显露出了可以被“影响”、被“限制”的迹象!
“这是……?!” 何雨柱自己都愣住了,内视着灵魂中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那光芒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源于他自身最本质的核心!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与生俱来却又刚刚被唤醒的“权柄”感,如同细小的暖流,开始在他冰寒刺骨的灵魂中缓缓流淌。
“定义”……这就是“定义”的力量?并非创造,也非毁灭,而是划定界限,确定状态,赋予其暂时的、相对的“确定性”?
“哥!你的气息……” 守在旁边的何雨水最先察觉到变化。她感觉到何雨柱那一直剧烈波动、濒临崩溃的灵魂波动,竟然在那道微光出现的瞬间,变得平稳了一丝!虽然依旧虚弱,依旧带着裂痕的痛楚,但那令人揪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逸的迹象,减轻了!
薇奥菈翠绿的眼眸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这股波动……稳定,包容,带着一种‘确定’的特性!它在强行给那两种混乱冲突的力量划定临时的‘边界’和‘规则’!这是‘定义’权柄的雏形!何雨柱,你激活了你血脉中深藏的力量!”
陆研究员的光屏上,代表何雨柱灵魂稳定性的数据曲线,第一次出现了小幅度的、却是坚定的回升!“不可思议!未知能量场出现,对两种高位格干扰源产生了明显的局部抑制效应!虽然能量层级极低,但质序极高!分析其特性……接近于底层规则层面的‘暂时性赋格’!”
何雨柱心中涌起一股狂喜,但他立刻强行压下。这光芒太微弱了,覆盖的范围极小,仅仅能护住他灵魂核心周围最要害的一小片区域,而且维持这光芒,对他本就枯竭的精神力是一种巨大的负担。他能感觉到,这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还不够……太弱了……” 他声音沙哑,但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希望,“但我好像……明白了一点方向。”
他不再去思考那遥远的静寂边狱求救信号,当务之急,是抓住这救命稻草,稳固自身!他集中全部意志,不再试图去“引导”或“理解”那两种外部力量,而是全力去“滋养”和“稳固”这道源自自身的“定义”微光。
他以“混沌原点”为根基,将残存的精神力,将四合院“庭灵”通过微弱连接传递过来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信念之力,甚至将自身那份绝不屈服、要活下去守护一切的坚定意志,都灌注到这道微光之中。
微光轻轻摇曳着,如同得到滋养的幼苗,虽然成长缓慢,但确实变得更加凝实了一分,覆盖的范围也极其微小的扩大了一丝。
随着“定义”微光的初步稳固,何雨柱灵魂中那剧烈的撕扯感进一步减轻。他终于获得了自灵魂受创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短暂的“安全区”。虽然裂痕依旧存在,双影的力量依旧在裂痕之外虎视眈眈、相互争斗,但至少他的意识核心,暂时摆脱了被瞬间同化或解析的致命威胁。
也正是在这稍显安稳的心境下,那道被暂时压下的、来自静寂边狱的求救信号,再次于他心间浮现。但这一次,伴随着信号传来的,不再仅仅是焦急和警告,似乎……还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的……共鸣?
是因为他激发了“定义”之光吗?这同源的力量,引起了信号源头的感应?
何雨柱心中一动。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丝意念,不再试图去穿透“观察影”的数据库寻找信号源头,而是尝试着,将自身那初生的、微弱的“定义”之光的气息,沿着灵魂裂痕中与“观察影”连接的那条“通道”,极其谨慎地、如同呼吸般轻微地“释放”出去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