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无形无质,却比万载玄冰更冷,比星河引力更沉的数据洪流,如同命运的枷锁,瞬间贯穿了何雨柱的身体与灵魂。这不是能量的冲击,而是存在层面的“解析”与“复制”!每一道数据流,都代表着“艾尼格玛”那浩瀚数据库的一个侧面,带着将其存在彻底“数字化”、“归档化”的绝对意志!
一道数据流,冰冷如机械,试图将他体内那混沌有序的原点,拆解成最基本的规则符文,分析其包容与转化的逻辑,将其纳入宇宙常数般的冰冷框架。
另一道数据流,缥缈如时光,追溯他穿越而来的灵魂烙印,扫描他与步青云(何大清)之间那隐秘未宣的血脉与因果联系,试图将“变量核心”的诞生之谜彻底揭秘。
最后一道,则沉重如宿命,锁定他作为“薪火之主”、“理念灯塔守护者”的身份,要将他与四合院生态的所有互动、所有抉择、所有理念的成长轨迹,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变成一份可供无限复制的“标准模板”!
何雨柱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一个高速旋转的、由无数冰冷信息和逻辑链条构成的离心机!记忆在翻腾,理念在震颤,连最本源的自我认知都开始变得模糊!他像是要被抽离出自身的躯壳,变成一个旁观自己数据的幽灵!
“哥!”何雨水凄厉呼喊,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时间之力化作纤薄却坚韧的护盾,试图切断那数据洪流。但那三道洪流的力量层级太高,她的时间护盾如同阳光下的薄冰,瞬间布满裂纹,她本人更是被反震得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柱子!”易中海、刘海中等人也是惊呼出声,想要上前,却被那无形的数据威压死死按在原地,连动弹都困难。
陆研究员绝望地闭上眼睛,喃喃道:“没用的……被‘艾尼格玛’锁定为目标,个体的抵抗毫无意义……它们会把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抵抗本身,都作为珍贵数据记录下来……”
眼看何雨柱的眼神逐渐失去焦距,身体轮廓都开始变得有些虚幻,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彻底“上传”……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数据洪流彻底淹没的刹那!
何雨柱那源于市井、混不吝的强悍本性,那守护家园、庇护亲友的执念,如同在狂风暴雨中死死抓住礁石的最后力量,猛地爆发出来!
“想……把老子……变成……玩意儿?!做梦!”
他并非用混沌原点去对抗(那只会提供更多数据),而是……将自己内心最深处、最顽固、最不可理喻的,属于“何雨柱”这个人的执念,如同泼妇骂街般,不管不顾地、蛮横地,顺着那数据洪流,反向灌了回去!
那是他对“傻柱”称呼的深恶痛绝!
是他对易中海道德绑架的嗤之以鼻!
是他对阎埠贵算计的精明反制!
是他对刘海中官迷的毫不客气!
是他对许大茂使坏的睚眦必报!
是他对秦淮茹一家从怜悯到划清界限的复杂心路!
是他对何雨水毫无保留的守护!
是他对这座四合院,对这烟火人间的……无比眷恋!
这些念头,不宏大,不神圣,甚至有些“小家子气”,充满了人性的弱点与偏执。但它们无比真实,无比鲜活,是数据无法完全量化的“人味儿”!
这些杂乱、强烈、充满个人色彩的执念,如同最劣质的、未经处理的原油,猛地注入那精密、冰冷、追求绝对客观的数据洪流中,瞬间引发了剧烈的“污染”和“堵塞”!
试图解析混沌原点的数据流,遭遇了“我管你什么规则,老子不乐意!”的蛮横。
试图追溯灵魂烙印的数据流,撞上了“从哪儿来关你屁事,老子现在是何雨柱!”的固执。
试图记录理念轨迹的数据流,则被“我怎么做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指手画脚!”的强烈自我意识所冲击。
数据洪流的运转,第一次出现了基于“情感”和“非理性”的混乱!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突然被强行塞入了一大堆毫无逻辑、充满情绪化的垃圾信息,运算效率陡然下降!
而这一幕,通过何雨柱与四合院生态的深度连接,清晰地传递到了院内每一个居民的心中!
他们看到了何雨柱在数据洪流中挣扎,看到了他那份混不吝之下的坚守,看到了他对这个院子、对他们每一个人(哪怕是不对付的)那份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实存在的……“自己人”的维护!
一种前所未有的共鸣,在所有人心底炸开!
“妈的!跟它们拼了!”许大茂第一个红着眼睛吼了出来,他怕死,他算计,但这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如果何雨柱没了,这院子就真的完了,他许大茂也别想有好果子吃!他把自己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对何雨柱又怕又恨的复杂情绪,全都化作一股混乱的意念,狠狠投向天空的数据洪流!
“柱子!挺住!”易中海老泪纵横,他一生追求的道德准则,在这一刻化作了最朴素的念头——不能让这个他看着长大的、虽然浑但心底不坏的孩子被“抓走”!他将自己那份“大院家长”的责任与固执,融入了意念之中。
“傻柱……你不能有事啊!”秦淮茹咬着嘴唇,想起了何雨柱曾经的帮衬和后来的界限,心情复杂,但那份希望他平安的念头却无比清晰。
刘海中、阎埠贵、贾张氏……甚至棒梗,所有人都放下了平日里的算计、隔阂、小九九,将他们与何雨柱之间那些或好或坏、或恩或怨的点点滴滴,将他们作为“四合院居民”这个身份的共同烙印,将他们内心深处最朴素的、不希望“家”被拆散的念头,全部凝聚起来!
这不是经过训练的合力,而是源自灵魂本能的、混乱而磅礴的集体意识爆发!
成千上万道微弱却坚定的意念丝线,从院内每一个居民身上升起,它们杂乱无章,充满矛盾(有关心也有抱怨,有支持也有腹诽),但它们的目标空前一致——守护何雨柱!守护这个院子!
这些蕴含着浓郁“人味儿”的集体意念,并未直接攻击数据洪流,而是如同百川归海,汇聚到何雨柱那即将被数据淹没的意识周围,形成了一层厚实、粘稠、充满韧性的……“众生执念护盾”!
这护盾,不讲究逻辑,不追求力量,它的核心就是“不答应”!是无数个独立的、鲜活的意志,对自身命运被强行“数据化”的集体抗拒!
当“艾尼格玛”的数据洪流再次冲击而来,试图突破这层“众生执念护盾”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数据可以分析规律,可以破解逻辑,但它难以完全理解这种基于情感、记忆、人际关系和生存本能的、混乱而执拗的集体意志。这护盾如同一个充满了无数矛盾力场的泥沼,让那精密的数据流深陷其中,分析、解析的速度变得极其缓慢,甚至不断被那些杂乱的情感信息所“污染”!
天空中的三只星眸,那恒定的数据流转,再次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紊乱。它们似乎第一次遇到了这种无法被迅速“归档”的、由低等生命体集体意识构成的特殊屏障。
何雨柱在那“众生执念护盾”的庇护下,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他感受着周围那无数道熟悉又陌生的意念,感受着这份源自烟火人间的、笨拙却强大的守护力量,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不再孤独。
他的根,就在这院子里,就在这些吵吵闹闹、斤斤计较,却又在关键时刻能拧成一股绳的街坊邻居身上!
“谢了……老街坊们……”何雨柱在心中默念,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锐利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单纯防御或反向污染,而是引导着混沌原点,将周身那厚实的“众生执念护盾”与自身的力量,以及那三道依旧在试图渗透的数据洪流,进行一种极其危险的……“强制融合”!
他要利用“艾尼格玛”的数据洪流作为“熔炉”,以混沌原点为“催化剂”,将全院居民的集体执念,锻造成一柄能够斩断数据枷锁的……“理念之刃”!
这个过程凶险万分,一旦失控,不仅他自己会彻底湮灭,连带着所有居民的意念都可能遭受重创!
但,这是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