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者”突击艇脱离了“永霜棺椁”星域那令人窒息的规则死寂,重新没入相对“正常”的星际空间。艇内,压抑的气氛却并未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消散,反而因为何雨柱带回的信息而更加凝重。
“‘万影之祖’……‘归墟之眼’异动……”雷栋重复着这几个词汇,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发出沉闷的嗒嗒声,“听起来,我们捅了个马蜂窝,而且这个马蜂窝背后,可能连着整个蜂群的老巢。”
老周一边操控着舰艇设定前往“默然之环”的航线,一边苦笑道:“何止是马蜂窝。按照何雨柱同志的描述,那个‘掠食之影’只是‘万影之祖’的残渣,就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其本体……难以想象。”
何雨水则更关心林晚的情况,她守在静室旁,感知着林晚的气息。昏迷中的林晚,眉心的冰晶纹路不再散发寒意,反而与何雨柱体内那丝新得的“混沌源力”产生着微弱的、同步的搏动,仿佛在无声地交流。她的脸色红润了一些,呼吸悠长,似乎正在经历某种深层次的蜕变。
“林晚姐的状态在好转,而且……她体内的某种东西,好像被激活了。”何雨水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众人。
何雨柱走了过来,凝视着林晚眉心的纹路,感受着那奇妙的共鸣。他伸出手指,一缕极其细微的、融合了混沌源力与王座烙印气息的能量,轻轻点向那冰晶纹路。
没有排斥,那冰晶纹路仿佛遇到了同源的力量,微微一亮,主动吸纳了那缕能量。紧接着,一段更加清晰、却依旧残缺的画面,通过这共鸣连接,反馈到了何雨柱的意识中:
一片无边无际的、由流动的思维光晕和晶体结构构成的奇异星域, 无数散发着智慧光辉的灵体在其中徜徉、创造、沉思。知识与情感如同实质的河流般奔腾不息——这似乎是“灵思祖地”曾经的景象。
画面陡然破碎, 燃烧的星辰,崩塌的晶体山脉,无数灵体在哀嚎中消散,或者被一种灰色的、吞噬一切的雾气(与“秩序之影”的力量特征极其相似)所污染、扭曲。
最后定格的,是一个巨大的、布满裂痕的透明晶体核心, 核心深处,一点微弱的、如同星火般的灵光在顽强闪烁,其波动频率……与林晚的“逻辑梳理”天赋本质,几乎同源!
画面戛然而止。
何雨柱收回手指,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沉重。
“看来,‘灵思祖地’并非仅仅是一个地点,它可能是一个文明,而林晚……很可能拥有那个文明最后的、纯净的血脉或者传承。”何雨柱沉声道,“‘共鸣之心’在那里,或许并非巧合,那可能就是属于她的东西,是重建或者唤醒那个文明的关键。”
这个消息让众人再次震惊。林晚的身份,竟然也牵扯到一个可能已经覆灭的古老文明?
“所以,我们寻找基石的过程,也是在帮助林晚找回她失去的东西?”何雨水握紧了林晚的手,眼神更加坚定。
“可以这么理解。”何雨柱点头,“‘定义之石’、‘混沌之核’、‘共鸣之心’,三基石并非孤立,它们彼此关联,甚至可能对应着某种更深层次的宇宙法则。收集它们,激活‘薪火王座’,或许不仅仅是为了对抗外敌,也是为了……修复某些被破坏的平衡。”
他走到观测窗前,望着外面飞速掠过的、点缀着遥远星光的黑暗帷幕。体内那丝“混沌源力”与王座烙印缓缓运转,让他对空间的感知远超以往。他能隐约感觉到,在航线的后方,那片刚刚离开的“永霜棺椁”星域,规则层面似乎还在荡漾着细微的涟漪,那是“掠食之影”不甘退去留下的痕迹。而在更遥远的、无法触及的维度,一种令人心悸的、庞大的“注视感”似乎正在缓缓苏醒,充满了冰冷与绝对的秩序——那可能就是“万影之祖”的意志,正在从亘古的沉眠中归来。
压力如山。
但他心中却没有恐惧,只有更加坚定的决心。四合院的烟火,同伴的信任,文明的传承,宇宙的平衡……这一切,都需要力量去守护。
航行在相对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星际空间中持续了数日。这段时间,何雨柱没有闲着,他大部分时间都用于闭关,全力消化吸收“混沌之核”的馈赠,并尝试将“混沌源力”与自身的“混沌秩序”之力以及“不屈剑魄”进行更深层次的融合。
这个过程并不轻松。源初的混沌力量层级太高,哪怕只是一丝,也充满了难以驾驭的“野性”。他需要以王座烙印为“缰绳”,以自身坚定的意志为“基石”,小心翼翼地引导、磨合。
期间,他也多次与林晚眉心的信标进行深度共鸣,试图唤醒她,或者至少获取更多关于“灵思祖地”和“共鸣之心”的信息。共鸣很顺利,林晚的意识活动明显在增强,似乎在进行着一种本能的梳理与整合,但距离苏醒似乎还差一个契机。
何雨水则在照顾林晚之余,不断锤炼自身的“生命织锦”。经历过“永霜棺椁”的死寂环境,她对“生命”与“生机”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她的力量不再仅仅是温暖与治愈,更增添了一份对抗“消亡”、维系“存在”的坚韧特质。
老周和雷栋则带领队员,对“破冰者”突击艇进行全面的检修和升级,尤其是针对规则层面攻击的防御系统,借鉴了在“永霜棺椁”的经验,加装了不少临时构想出来的抗干扰和规则稳定装置。
这一日,突击艇正在穿越一片稀疏的小行星带。突然,舰载探测器发出了一阵不同于之前的、短促而尖锐的警报!
“检测到高维能量残留!非自然形成,带有明显的……规则裁剪痕迹!”负责监控的技术员声音带着惊疑。
“规则裁剪?”雷栋立刻走到主控屏前。
只见屏幕上,一片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区域,被标记出了异常的规则结构。那里的空间曲率、背景辐射微波、甚至暗物质分布,都呈现出一种被“精心修整”过的、过于完美的几何形态,与周围自然混沌的宇宙环境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张华丽的波斯地毯上,被人用最精确的尺子和剪刀,裁下了一块绝对规则的方形区域,然后又将这块区域小心翼翼地“缝合”了回去,但留下了无法完全掩盖的“针脚”。
“是‘管理系统’的手笔!”何雨柱结束了短暂的冥想,来到指挥室,看到屏幕上的异常,立刻做出了判断。他对这种追求绝对秩序、强行“修正”自然规则的力量特征再熟悉不过。“而且……是最近才留下的,能量残留还很新鲜。”
他的眼神锐利起来。“管理系统”的触角,果然也已经延伸到了这片星域!它们在这里进行“规则裁剪”,是为了什么?是针对某个潜在威胁的“消毒”?还是在……布置什么?
“能追踪痕迹来源或者去向吗?”雷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