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悬浮于绝对虚无中的黑色水晶泪滴,仿佛是整个归墟、乃至整个宇宙的一个悲伤原点。它所散发出的“原初创伤记忆”波动,如同无形的涟漪,抚平了周围狂暴的时空乱流,却也带来了更深层次的、源自存在本源的压抑。
“‘道标’……终于找到了。”何雨柱凝视着那滴泪珠,灵魂深处的“火种”与刚刚建立的“文明共鸣”都在与之共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与明悟交织在心头。他能“听”到那泪滴中传来的、属于“原初”在诞生之初,因恐惧自由意志而撕裂自身、建立秩序牢笼时发出的、无声的尖啸。
“抓紧时间读取信息!这里的平静不会持续太久!” “星”急促地提醒,她的星光感知到外围那些“秩序之影”的波动正在加剧,显然这片区域的异常已经引起了它们的警觉。
何雨柱不敢怠慢,他尝试将自身的精神力,混合着那万千文明的共鸣意志,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滴黑色水晶泪滴。
就在他的精神力即将触碰到“道标”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都要冰冷的秩序威压,如同宇宙冰川般轰然降临!整个相对平静的虚无区域边缘,空间如同玻璃般寸寸碎裂,七道散发着令人绝望气息的身影,撕裂虚空,显现在“新希望”号的周围,将其彻底包围!
这七道身影,不再是之前那些如同黑色水滴般的普通巡逻舰,而是七个……人形存在!
它们的身躯仿佛由最纯粹的黑暗与冰冷的秩序规则凝聚而成,轮廓模糊,看不清具体面容,只能看到七双燃烧着苍白火焰、毫无任何情感波动的眼眸。它们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七根钉死了时空的巨钉,让这片区域的规则彻底凝固、臣服!它们散发出的威压,让刚刚获得力量提升的老骨头等人瞬间如坠冰窟,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身上的能量甲胄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溃!
“监……监察官!而且是七个!”“星”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它们……是‘秩序之影’的高阶存在,是‘原初’意志的直接延伸!我们被……锁定了!”
何雨柱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七个存在的力量层次,远超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任何一个,都拥有轻易覆灭他们整个团队的能力!七个齐至,这是根本不给任何活路的绝杀之局!
为首的那名监察官,苍白的眼眸扫过“新希望”号,最终定格在何雨柱身上,一个冰冷、宏大、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直接响彻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变量。火种。文明共鸣体。定义权柄触及者。确认目标,威胁等级:终极。】
【执行最高指令:彻底净化。】
没有警告,没有交涉,只有最纯粹的、基于冰冷逻辑的灭绝指令!
七名监察官同时抬起了它们那由规则凝聚的手掌。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但整个虚无区域的空间结构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一种绝对的、否定一切存在意义的“抹除”之力,从四面八方朝着“新希望”号碾压而来!这不是攻击,而是“删除”!要将他们连同这片空间的存在概念,一同从宇宙中擦去!
“启动所有防御!最大功率!”老周嘶声大吼,“新希望”号的偏导护盾和灵能扰流器瞬间过载,发出刺眼的光芒和刺耳的噪音,但在那七股“抹除”之力面前,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迅速变得稀薄、透明!
何雨水将混沌星火催发到极致,翠绿色的火焰混合着磅礴生机试图构筑壁垒,但火焰在接触到那“抹除”之力时,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笔画般,无声无息地消失!
老骨头和他的手下咆哮着,将刚刚获得的不屈战意与毁灭性能量毫无保留地轰向其中一名监察官,但那足以撕裂星辰的攻击,在靠近对方时,就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差距,太大了!这是维度上的绝对差距!
“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看向何雨柱,又看了看那近在咫尺的黑色水晶泪滴,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蕴含着本命星光的鲜血,双手急速结印:
“以残存观测者之名,燃我星核,唤汝初醒!”
她要燃烧自己最后的观测者本源,强行唤醒“道标”中可能存在的、对抗“原初”的力量,为何雨柱争取一线生机!
“不!星前辈!”何雨柱目眦欲裂,他能感受到“星”的生命气息在急速燃烧、衰落!
不能!绝不能就这样结束!
他还没有找到父亲!
他还没有打破这该死的循环!
四合院的灯火,妹妹的笑容,老周的信任,麻三姑的沉稳,老骨头他们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一切的一切,怎能在此刻被无情“抹除”?!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的防御即将彻底崩溃,“星”的本源即将燃尽的刹那——
何雨柱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没有去防御,没有去攻击,甚至没有去触碰那近在咫尺的“道标”。
他猛地转过身,面向那七名监察官,面向那碾压而来的“抹除”之力,张开了双臂!
他不是要拥抱死亡。
他是要……重新“定义”这死亡!
他将自身那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定义权柄”,将体内那与万千文明共鸣的“火种”,将灵魂深处源自四合院、源自步高峰、源自何雨柱的所有记忆与情感,将他对“自由”、对“打破命运”的所有渴望……统统凝聚在一起,化作了一道超越了能量、超越了规则、甚至超越了“存在”与“虚无”的……呐喊!
这不是攻击,而是……宣告!
是对自身“存在意义”的终极确认!
是对那冰冷“秩序”的最终否定!
“我定义——”
“此身虽微,意比天高!”
“此火虽弱,可燎原野!”
“此心所向,万古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