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不知击退、躲避、化解了多少次攻击,身上也添了数道深深的伤痕,有被龙炎灼烧的焦黑,有被阴影侵蚀的虚无斑块,也有被法则撕裂的裂口。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气息也越来越凝练。他仿佛一块璞玉,正在这上古战场的绝境中,被疯狂地打磨、淬炼。
他逐渐摸到了一些规律。这片重现的战场,其核心并非那些厮杀的战士和阴影,而是弥漫在每一寸空间中的、那种文明终结的“绝望意境”与龙庭龙魂最后的“不屈执念”。这两种极端情绪的交织,构成了这片奇异空间的根基,也催生了那些仿佛拥有实体的攻击。
想要突破这里,找到真正的“龙心”核心,找到那所谓的“密钥”,就必须直面这两种情绪,并……战胜它们!
就在他心中明悟渐生之时,战场中心,那最为惨烈的区域,异变陡生!
一具庞大如山岳的五爪金龙尸骸,突然爆发出最后的璀璨光芒,龙首抬起,发出了一道震碎时空的悲怆龙吟:
“祖龙庭……不灭!守望……不孤!”
“以吾残躯……化锁!以吾龙魂……为钥!”
“封……‘归墟之眼’……待……后来者……启!”
伴随着这最后的龙吟,那金龙尸骸轰然燃烧起来,化作无数道金色的法则锁链,如同蛛网般缠绕向战场最深处,一个不断扭曲膨胀的、仿佛通往万物终结之地的——漆黑孔洞!
那,就是“归墟之眼”的投影?!哪怕只是一丝投影,也散发着让何雨柱灵魂冻结的终极寂灭气息!
而金龙所化的锁链,死死缠绕着那孔洞,试图将其封闭。同时,一点最为纯粹、凝聚了龙庭最后希望与执念的赤金色光点,从那燃烧的龙魂中分离而出,悬浮于锁链中央,如同跳动的心脏。
那就是……“密钥”?!
何雨柱的心脏猛地一跳!目标就在眼前!
但与此同时,整个重现战场的所有存在——无论是疯狂的龙庭战士,还是那些阴影生物,甚至那些崩坏的法则——都仿佛被触动了最后的底线,发出了更加狂暴、更加不顾一切的攻击,如同毁灭的洪流,全部朝着何雨柱,以及那赤金色的密钥光点,汹涌而来!
它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不允许这最后的封印与希望,被外界触碰!
外界,龙心殿废墟上空。
牧者手持扭曲木杖,冰冷地注视着那片赤红光芒。在祂的感知中,何雨柱闯入后,那龙心殿的光芒只是微微波动了一瞬,便恢复了原状,只是其中蕴含的龙怨与死寂之意,似乎变得更加浓郁和……焦躁?
“陷入‘龙心噬念’的时空回响中了么……”牧者淡漠地低语,“也好,省得本座再多费手脚。在那文明终结的绝望战场上,被无数龙庭残念与归墟阴影撕碎,便是你最好的归宿。”
祂并不担心何雨柱能突破。那片时空回响,是龙庭覆灭时最强烈情绪的凝结,蕴含着部分真实的毁灭法则,就算真正的上古仙人陷入其中,也九死一生。更何况一个刚刚开辟内天地、根基未稳的“变数”。
祂将目光转向依旧被混沌领域保护,但明显因为与何雨柱链接变弱而焦急万分的何雨水,以及那艘残破的“启明”号。
“待料理了这‘变数’,再收取这缕不错的‘星火’,以及这些意外的闯入者……此次‘牧场’之行,收获倒也算弥补了‘清道夫’受损的损失。”
而在“启明”号内,何雨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与哥哥的“星枢”链接变得极其微弱,时断时续,只能模糊地感受到哥哥正在经历一场无比惨烈、看不到尽头的恶战,气息时而暴涨,时而萎靡,如同风中残烛。
“哥……你一定要出来……”她紧紧握着胸口的“星火之种”,仿佛那是与哥哥最后的联系。
老周和麻三姑等人,更是心沉到了谷底。他们看不到龙心殿内的具体情况,但牧者那胜券在握的淡漠姿态,以及何雨水越来越差的脸色,无不预示着情况正在滑向最坏的结果。
殿内千年,殿外一瞬。
何雨柱的生死,地球文明最后的希望,似乎都系于那赤红光芒笼罩的、正在上演着上古终末景象的龙心殿内。